邱明月只看了一眼,已出口道:“余清风!”
原来在树林里拼斗的人,竟然是长沙府的大捕头余清风,和一个戴着面具的道士。此时,余清风已经浑身浴血,显然武功远非那道士对手。再看那道士,身躯威武雄壮,又高又胖,但身形却灵活至极,他出招越来越快,仙鹤的叫声也越来越密集,光那仙鹤的叫声,已经能令对手心烦意乱了。
明聪一看情势危急,也不在多想,立刻纵身击出一掌,嘴上笑道:“阁下且接我一招。”他这一掌当真是拍得轻飘飘的,看起来毫无威势。
但那个道士却似乎大吃一惊,喝道:“柔云掌!”立刻抛下余清风,全力对付明聪。明聪和他对了一掌,口中也已经赞叹道:“果然是高手,不愧是杀害罗立鹏、盗走玉如意的元凶。”那道士竟不反驳,桀桀怪笑道:“看来你也是燕王老贼请来的帮手,凡是插手玉如意的人,都只有死路一条!”
明聪微笑道:“单凭你一人之力,就想杀尽天下捕快,未免太疯狂了。”
道士冷笑道:“我武功上纵然不能杀尽世上一切官府鹰犬,但可以用智谋,从翡翠玉如意落入我手之后,已经有二十一个所谓著名的捕快被我铲除,朝廷的鹰犬,在我眼里,都不过是些饭桶罢了!”
明聪正色道:“尊驾武功高强,不失为当世之俊杰,可惜滥杀无辜,倒行逆施,难免获罪于天,难道你就不怕遭恶报么?”
道士仰天狂笑,道:“恶报?我生平一直都在受恶报,贼老天从来都是不长眼的,世上卑鄙无耻之人能享受荣华富贵,而弱小良善之辈,有多少享受福报的?”
明聪默然。道士冷笑道:“年轻人初出茅庐,不知天高地厚,我奉劝你早点脱身,离开燕王府这是非之地,不然,恐怕会有杀身之祸。”明聪道:“我既亲眼看见你滥杀无辜,不管你为何走上邪路,我都不会任由你猖狂的!”
那道士狞笑道:“就凭你?连马星河那老东西都死在我手上,更何况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娃娃。”身形一晃,已经看见一道剑光,刺向明聪的胸腹。明聪身子一转,手中竟多了一支玉箫,原来他的兵器竟是一支玉箫。那道士的剑法纵横凌厉,浑然不是道家阴柔的路子,一时间剑光闪烁,明聪竟已被剑光所笼罩。
邱明月看到余清风受伤甚重,忙问:“你们怎么回事?马星河怎么样了?”
余清风注视着场中的激战,弱弱地说道:“我们连夜赶向巨鹿,半路上忽然碰见了燕山六枭,一场血战下,六枭都被杀死了,但是他们的主人,也就是这个道士武功真高,而且此贼暗器和用毒的本领也是出神入化,我们苦战不敌,马星河被他打下深谷,估计……哎,这次我们算是栽到家了!”
邱明月心中也是异常惊惧,以马余二人联手的威力,足以傲视天下了,想不到居然轻轻易易就被道士给破了,当然,杀死燕山六枭,想必也浪费了二人不少功力。
再看明聪,他的轻功当真是神妙无双,一直飘飘忽忽的潇洒纵横,那道士凌厉之极的剑气竟然丝毫触动不了他的身子。那道士哼道:“你轻功确实不错,那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御剑术!”他手中的长剑已凌空而起,象条白龙一样盘旋回转在空中。
明聪脸色一变,沉声道:“原来阁下竟然是崆峒派的高人。”他立刻把玉箫横在唇上,登时便有柔和的洞箫之声响起,道士双手转动,剑光匹练般斩向明聪头顶。
但明聪头上却有道青气笼罩,那剑光再也动弹不得。道士神情剧变,道:“原来你是慕容老鬼的传人,怪不得!”就听一声悠长的仙鹤鸣叫之声响起,那道士已带着剑光疾飞而去。
明聪也已满头大汗,身子轻轻一晃,苦笑道:“幸亏他怕我师父,要不然今天就糟糕了!”
邱明月道:“明聪,你的武功奶奶的比我想象得还要高,以后你一定要指点指点我啊!”
明聪忙去察看余清风的伤势,从怀中取出一枚碧绿色药丸,道:“清风兄请赶快服下,伤势便无大碍了。”
余清风服下药丸后,果然面色立时变得红润起来,他缓缓的叹道:“不想我余清风半世英名,居然在此地一败涂地,明聪,多谢你的救命之恩了。”
明聪看见他神情惨淡,料想此时他的内心实是比伤势更痛苦,就安慰道:“一时成败何足以论英雄?清风兄不要在意,那个道士武功太高,即使我们三人联手,也未必能战胜他的。”
邱明月奇道:“既然如此,那道士何以方才竟跑了?”
明聪道:“那是因为他怕了我师父。”见二人脸上都浮现出茫然的神色,便又续道:“我现在才知道,那个道士很有可能是崆峒派的第一高手古松鹤。”
邱明月眼睛一亮,道:“古松鹤?听说此人在二十年前大闹西蜀,号称打遍川中无敌手,不但拥有一身崆峒派的神功、御剑术,还精通江湖上各门各派的绝艺,例如唐门的暗器,云南蓝家的用毒。”
余清风道:“正在他盛名如日中天之时,突然神秘的销声匿迹了,有传言说他坠入了情网,爱上一个有夫之妇,由此意志消沉,便金盆洗手,不再过问江湖之事了。”
明聪道:“事实真相恐怕只有古松鹤本人知道了,但我却知道,古松鹤在最得意的时候,上峨眉山找我师父切磋武功,那时的他正是最狂傲的时候,对我师父颇为失礼,我师父为了挫挫他的傲气,就出手打败了他,从此古松鹤就在江湖上失踪了。”
余清风道:“尊师是那位高人,竟然能战败古松鹤那样的绝顶高手?”
明聪淡淡的道:“我师父就是峨嵋散人慕容愁。”
听到这个名字,邱余二人居然都没有说话,他们已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