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忍着眼眶中的泪水,不想在晏云竹面前流泪,让她跟着难受。“好,母亲,竹儿过会便回去跟父亲认错,母亲要好生照顾自己。别累着,等到日后竹儿出嫁后,必定多来探望母亲,到时母亲可别嫌竹儿烦。”晏云竹始终没有抬头,眼泪都流在李氏的衣裳上。
李氏笑着:“好孩子,竹儿,你能这样想,真是太好了。不愧是母亲的好女儿,乖孩子。”亲昵的哄着晏云竹,不知道还能陪着儿女们多久。再等到晏云暖出门时,李氏在大厅等着,告诉她,晏云竹已经离开,回去晏府。见晏云暖没吱声,李氏轻声的安慰道:“小九,这样对你七姐来说,最好。你别怪她,她有她自己的想法。”
晏云暖才不会怪晏云竹,昨晚她就劝说晏云竹回去跟晏东南道歉。如今听说晏云竹已经离开,如释重负的松口气。抬起头微笑道:“母亲,我没事,七姐离开,那日后就让我陪着您便是。我还要去绸缎庄,就不陪着母亲,等晚上早些回来陪您用膳。”“好好好,去吧!”
李氏笑盈盈的送晏云暖离开,晏云暖走出宅子,抬头望望了天空,走了也好。老祖宗就猜到晏云竹在外坚持不了几日,想多教训她几句。奈何晏东南一直护着晏云竹,“竹儿,你也累了,早些回去院子歇息,想吃什么,尽管吩咐厨房。”“多谢父亲,竹儿告退。”
晏云竹快速的离开大厅,老祖宗冷眼瞪着晏东南:“你就惯着她!”晏东南不想多跟老祖宗言语什么,毕竟说了也是枉然。还会让老祖宗更加责怪于她,所以什么都不说为好。晏云兰正在花姨娘的院子打扫,老祖宗对她保证,总有一日会让花姨娘风光的回府。只是怎么也没听说,晏云竹回府了。
“这是真的?”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身边的小丫鬟,“回六姑娘的话,千真万确。奴婢在大厅亲眼所见,眼下七姑娘已经回院子休息。”还真是好意思回府来,晏云兰在心里非常不屑。本来舒心许多,李氏带着她的一双儿女离开晏府,才几日,晏云竹就回府来。
看来晏云暖回府也不远,那李氏呢?老祖宗对她说的话,不知道算不算数,毕竟晏府当家作主的还是晏东南,并不是老祖宗。想到这里,晏云兰迅速放下手里的手帕,转身离开,去了晏云竹的院子。
晏云兰来了,晏云竹并不意外,笑着迎接:“六姐,你来了,赶紧坐下喝杯茶,吃块糕点。”晏云兰低着头愧疚的开口:“七妹,真是对不起,我不知道花姨娘做了那样的恶事,如今她被送出府,那是罪有应得。我们姐妹之间可别因此有了嫌隙才好。”
晏云竹没吱声,紧盯晏云兰片刻,继而轻笑道:“六姐,瞧你说哪里的话,跟我还这样见外。花姨娘是花姨娘,六姐是六姐,我分的清。”这话听着晏云兰松口气,先不管晏云竹虚情还是假意,起码面上没闹开。大公主被安葬在皇陵,皇后被圣上搀扶着送别大公主的棺材离开。
大公主这就走了,永远不会再出现在京城,这是她对圣上和皇后的保证。否则那会影响圣上的一世英名,让其毁于一旦。大公主知道其中的轻重缓解,自然不会食言。圣上轻声的安慰:“别伤心了,现在对谁都好。”“圣上,臣妾知道,就是止不住的难受,臣妾以后都见不到她。还想多看几眼,还请圣上见谅,让臣妾放纵一次。”
圣上宠溺的点点头:“好,皇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二公主的目光时不时的飘向圣上和皇后,没想到圣上对大公主那么宠爱。还有对皇后更是恩宠万分,想到她的母妃萧妃,圣上这些日子几乎不来她的寝宫。萧妃眉宇间的忧愁多了些许,二公主很想帮萧妃一把。
就是不知道从何帮起,只能独自懊恼伤身。田妃早就安奈不住心里的愤怒,一直忍着。二皇子在一边轻轻的咳嗽提醒她,不要让圣上和皇后察觉出来。等到了寝宫,田妃当场就把桌上的茶杯都摔在地上,来发泄内心的愤恨。今日当着众多大臣和家眷,圣上对皇后的亲昵足以让田妃失去理智。“母妃,您现在要冷静下来,好好想想我们该怎么做?”
二皇子扶着田妃坐下,“要让本宫去讨好她,做不到!”看到皇后娇弱的模样,圣上对她嘘寒问暖,就让田妃浑身来气。要是还低声下气的到皇后面前俯首称臣,田妃做不到。二皇子摇摇头:“母妃,这不是您平日的做事风格,都到了这个时候。难道母妃就不能忍忍,为了我们的将来。儿臣知道这样做有些委屈母妃,可是母妃,眼下父皇对皇后百般宠爱,要是儿臣能得到皇后的另眼相看,对儿臣来说,那是莫大的帮助。还请母妃三思,切莫坏了大事。”
圣上对皇后的宠爱,谁都看在眼里。岂止二皇子跟田妃想着要讨好她,丽贵妃和大皇子也在商议,萧妃和三皇子更是不例外。要是皇后能在圣上替哪位皇子美言几句,比过他人说上千言万语。二公主双手托腮,有些无聊,呆在寝宫,不如去陪着皇后,也好帮三皇子一把。
正好圣上在皇后的寝宫看奏折,皇后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绣着手帕。二公主站在寝宫门口,不知道该不该进去打扰他们。正要转身离开,就听到皇后开口:“二公主,进来吧!”此时圣上才抬起头,看到二公主慢慢的走进来。放下手里的奏折,“怎么,今日有空来探望朕和皇后?”
大公主不在了,圣上就只剩下二公主这一位公主,皇后巴不得二公主能经常来她的寝宫陪着她说说话。也能宽慰皇后内心对大公主的思念之情,“来,二公主,到母后身边来,让母后好好看看,都是大姑娘了。”皇后亲切的朝二公主招招手,二公主忙不迭的走过去。
圣上宠溺的看着皇后和二公主在低头说着话,继续拿着桌上的奏折看起来。三皇子从萧妃寝宫离开,让萧妃想起来二公主还在。让嬷嬷把二公主叫来,却听说二公主去了皇后的寝宫。萧妃阴晴不定的脸色,让嬷嬷迅速低下头,最后萧妃淡淡的说道:“好了,本宫知道了,等二公主出了皇后的寝宫,立马让她过来一趟。”
嬷嬷连忙点头答应,缓缓的离开,萧妃单手放在额头上按摩,疼的厉害。希望二公主不要惹是生非才好,三皇子刚才也提到让二公主讨好皇后,得到她的欢心。如果能让二公主弥补皇后心里对大公主的思念,那最好不过。对他们来说,那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赵氏在护国公的书房连着待了两日,护国公真是被赵氏逼急,派人请二老爷回府一趟。二老爷就知道赵氏不安分,给他惹事。“赵氏,你给我起来,回去!”二老爷一把拉着跪在地上的赵氏,同时还给身边的小厮使眼色,帮忙一起扶着赵氏起身。
赵氏挣脱二老爷的束缚,“老爷,你别打扰妾身,妾身有要紧的事要做。老爷还是去忙着店铺的生意!”二老爷气的牙痒痒,“赵氏,你别以为我乐意回府来管你的事,要不是大哥派人找我回府,我才懒得理你,别在这丢人现眼。你要是不想让护国公府所有人都知道你的那点丑事,你就赶紧给我滚回去!”
二老爷贴身赵氏的耳边威胁道,“我……”赵氏有些犹豫,万一真的传出去,对她可不好。另外她还有两个嫡子,不能为了姚明媚把什么都豁出去。想到这里,赵氏只能讪讪的起身离开。二老爷松口气,可算哄着赵氏离开,继而推门进去找护国公。晏云暖刚回到宅子,就见李氏阴沉着一张脸坐在屋里。晏云暖迅速走过去,漾起笑容:“母亲,您怎么来了?”
不在院子好好休息,况且见她脸色不对,晏云暖赶紧的招待,端茶倒水。李氏给丫鬟使眼色,丫鬟把门关上离开。“小九,你什么都忙活,赶紧坐下,我有话要问你!”李氏严肃的表情不由的让晏云暖心惊,怎么了,出什么大事?“母亲,您别吓唬小九,到底出什么事?”
晏云暖小心翼翼的望着李氏,李氏冷笑道:“小九,你当真觉得欺骗能一辈子吗?”欺骗能一辈子吗,真是何意?难不成李氏发觉她并不是真的晏云暖,而是假冒的。不应该啊!最近也没露出什么马脚,李氏怎么会知晓,不可能,这个被晏云暖否定。
晏云暖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李氏,晏云竹和二皇子的事,她和平阳侯的事还都没谱,怎么能告诉李氏?那叫暂时的隐瞒,并不是欺骗李氏一辈子?李氏未免太小题大做,不让她知道,那是为她好,省的她担心受怕。这是晏云暖心疼李氏,李氏怎么就不明白呢!
见晏云暖低着头沉思,李氏接着说道:“小九,你要知道万一传出去,我们在京城怎么待得下去,你还是赶紧收拾东西,连夜我们就离开京城!”李氏一刻都不想在京城待着,想想都觉得后怕。晏云暖认真的抬起头:“母亲,您别着急,我们可以好好商量,并不一定要离开京城。”
还有未完的事没解决,晏云暖还不能离开。李氏拉下脸:“晏云暖,你到底想不想活命,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一旦你是女儿身的事情传出去,你觉得晏府能脱离关系吗?”不对,李氏怎么知道晏云暖女儿身的事,晏云暖张大嘴巴:“母亲,您在说什么?”
李氏迅速的起身抚摸着晏云暖,让她猝不及防。这下子,李氏算证实晏云暖的女儿身,并不是有人故意欺骗她。晏云暖低着头,不敢抬起头看李氏的脸色,原来为了这件事。“小九,也是母亲糊涂,这些年从未怀疑过。还一直逼着你去国子监读书,都是母亲不好。眼下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你的女儿身,我们还是赶紧收拾东西离开京城。”
对谁都好,李氏刚得知晏云暖的女儿身,震惊的不行。下午在屋里一直坐着苦思冥想,好不容易想出这个办法。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晏云暖的身份暴露,拖累晏府几百口人的性命。李氏于心不忍,紧握晏云暖的手。对晏云暖也有过埋怨,知道女儿身,为何不告诉李氏,瞒着她?
不过随后她也想通,当初那是她粗心,对晏云暖没检查过,非常相信嬷嬷。李嬷嬷已经跟李氏认错,被李氏骂了一通,当然知道李嬷嬷是为了李氏好。要是李氏再生不出嫡子的话,恐怕老祖宗就要做主让晏东南另外娶平妻。到时候伤心的还是李氏,所以李氏并没多责怪李嬷嬷。
“母亲,您想告诉我,您怎么知道我的女儿身?”晏云暖冷静下来迅速的盯着李氏,李氏咬着牙:“这封信上说的,起初我还不相信,但我仔细想想你这些日子的行为,还有李嬷嬷也告诉我,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没命,小九,不管你是男儿身还是女儿身,你都是母亲身上掉下的一块肉,永远都是母亲的孩子。”
作为母亲的李氏,不可能看晏云暖送死,还连累晏东南他们。“趁着此事只有几个人知晓,我们赶紧离开京城,找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小九,听母亲的话。待在京城太威胁,况且你七姐已经回晏府,母亲最担心的便是你。”李氏已经想的很清楚,“这封信是哪来的?”
晏云暖扫视一遍,上面只写了晏云暖是女儿身,其他没说什么。不知是敌是友,晏云暖分辨不清楚。并没隐瞒晏云暖,这封信是李氏在大厅用完午膳回去屋里发现。上面的字迹,李氏从未见过,并不熟悉。“小九,听母亲的话,我们离开京城,别愣着,连夜就走!”
李氏早就收拾好行李,就等着晏云暖回府。她们母女俩好一起离开,直觉告诉晏云暖,其中一定有什么猫腻。还有谁知道她的女儿身,京城只有晏云竹、莫林梓还有平阳侯,再无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