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东南找到李氏,吩咐她送走花姨娘。李氏略微的诧异:“老爷,这个时候送走花姨娘恐怕不太好,还是等她生完孩子再说也不迟。”李氏还偏帮花姨娘说话,敢情晏云暖没告诉她实情。晏东南不耐烦的说道:“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其他的事别管,我还有事,要出去一趟。在我回府之前,一定要送走花姨娘,别让我在府上再看到她!”
说完急冲冲的离开,留下满肚子疑问的李氏。既然晏东南吩咐,那么李氏就听他的话,让管家安排人送花姨娘出府。晏云兰急急忙忙的小跑到花姨娘的屋里,“你们都出去!”花姨娘轻笑道:“兰儿,你怎么了?别站着,赶紧过来坐着,陪姨娘说说话,对了,今日你弟弟动了。”
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晏云兰急忙握住花姨娘的手,贴着她耳边嘀咕。只见花姨娘脸色苍白,“怎么会这样?”“姨娘,祖母让我跟你说,要你做好准备,父亲这一次要动真格。你可千万不能被送出府去,到时候再想回来,那就不可能!我知道姨娘这样做都是为了我们,我会帮您的,尽管放心。”
安慰花姨娘,顺势趴在她的怀里。花姨娘用力的点点头:“嗯!兰儿,姨娘相信你,幸亏有你在姨娘身边,否则姨娘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花姨娘计划那么周密,没想到李氏福大命大平安的回府,真是邪门了。白白浪费花姨娘几万两银票,都打水漂。
如今还被晏东南知晓,惹得一身的麻烦,真是不值当。不就是想让李氏失踪,败坏名声后,晏东南肯定不会不管不顾,得知晏东南要宣布李氏去世的消息,花姨娘激动不已。终于要出头,谁也没想到晏东南突然下狱,还因为她受贿一百万两银票。当时花姨娘吓得不轻,哪里还敢告诉其他人?
等到晏东南下大狱几日后,花姨娘坐立难安,尤其李氏还回府,思前想后还是去跟老祖宗坦白。如今这都什么事,花姨娘慢慢闭眼沉思。平阳侯正在东阳王府跟东阳王一起饮酒做客,周明星在一边作陪。周明雪不能出府,只能去晏云菊的院子探望她。“嫂子,你怎么了?”
周明雪的本性不坏,就是被东阳王和府上的下人宠坏了。晏云菊强颜欢笑道:“妹妹,我没事,你赶紧坐下,别站着。”一双眼睛不住的盯着晏云菊还未隆起的小腹,真是太神奇。很快就会有小侄子出世,到时候能陪着她一起玩。“嫂子,你也别站着,赶紧坐下吧!大哥实在太过分了,你都有身孕,还对你不闻不问。甚至还纳两三个姨娘,父王对他太纵容。嫂子,你等着,一会我就去给你出气!”
难得周明雪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晏云菊摇摇头:“不用了,妹妹,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自古以来,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再说我如今不能伺候你大哥,都是我不好。你千万别去找你大哥,算我求你了。”要是真的去找,回头周明星把气撒到她身上,受罪的还是她。
晏云菊不愿如此,更不愿意麻烦周明雪。她的情绪变化不定,指不定明日就向着周明星。之前周明星会动手打她,但自从晏东南官复原职后,他就从未打过她。这个时候晏云菊就明白,女人家一辈子的依靠只有娘家,男人永远靠不住。当初她鬼迷心窍一心要嫁给周明星,又是圣上赐婚。
什么样的结果都要她来承担,怨不得别人。平阳侯和东阳王相谈甚欢,很快平阳侯身边的侍卫来汇报,圣上有请平阳侯,东阳王也不好多挽留,目送平阳侯离开。东阳王轻笑着:“星儿,你要记住,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你别看现在平阳侯跟父王相谈甚欢,其实几年前,他可是看父王很不顺眼。他此次进京来,多番跟父王打交道,必有用意。”
“父王,儿子知道了。”周明星认真的望着东阳王,轻拍周明星的肩膀:“星儿,你能明白这些就好。对了,对于雪儿的亲事,你有什么看法?”周明雪的亲事,东阳王要跟周明星商议,还有些让周明星意外。迅速作揖:“回父王的话,儿子觉得妹妹的亲事父王做主便是。”
东阳王对周明雪宠爱有加,东阳王府所有人都看在眼里。“那你觉得平阳侯和定北侯如何?”突然冒出的话让周明星愣住,平阳侯已经被圣上赐婚,要娶大公主。至于定北侯,平日不苟言笑,周明星对他不太了解。“只要父王觉得好,儿子觉得都可以。”
周明星这话太不真诚,东阳王摇摇头:“星儿,你可别忽悠父王。”在御书房里,圣上一直在嘀咕,待会平阳侯来,该如何开口?大公主和王少群真会给他找麻烦,朝中的政事已经够让圣上心烦,又加上这些?平阳侯给圣上请安后,迟迟不见圣上有何反应,林公公不免上前提醒道:“圣上,平阳侯到了。”
连忙回过神来,“平阳侯免礼,林公公,你下去吧!”朝林公公挥挥手,很快御书房就剩下圣上和平阳侯。李氏刚坐下看了一会儿账本,就见管家急冲冲的走过来:“夫人,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李氏连忙起身,放下手里的账本询问:“怎么了,管家,有什么事慢慢说,不着急。”
“夫人,花姨娘动了胎气,流血不止,奴才已经派人去请大夫来了。”管家低着头,动了胎气,可不是小事,忙不迭的离开院子去看花姨娘。老祖宗瞥了一眼走进屋的李氏,“你来做什么,你不是巴不得花姨娘肚里的孩子没了。这样对你的儿子就没威胁,赶紧出去,老身不想看到你!”
李氏可什么都没做,路上管家才慢慢告诉李氏,管家派人送花姨娘离开晏府。谁也没想到花姨娘性子执拗,执意不肯离开,还威胁下人。实在没办法,上前刚想拉着花姨娘离开,就见花姨娘扑通跪在地上,很快下半身就流血不止。吓得下人赶紧来告诉管家,管家心想可不是小事,自然要告诉李氏。
还不忘记派人请大夫,大夫在给花姨娘把脉。“母亲,有什么事还是等大夫把过脉后再说吧!”李氏缓缓坐下,暂时不跟老祖宗说什么。老祖宗冷哼道:“老身告诉你,要是花姨娘和肚里的孩子有什么闪失,老身就让你的孩子给他们母子偿命!”大夫慌乱的擦拭额头的汗水,松开花姨娘的手臂。
老祖宗迅速问道:“怎么样,大夫,花姨娘肚里的孩子如何?”“回老祖宗,小人学艺不精,还请老祖宗另请高明,小人告辞。”飞奔离开,头也不回。“管家,麻烦你跑一趟,去把老爷请回府,要是可以的话,最好能让老爷请一位太医回府给花姨娘把脉。”
李氏不紧不慢的吩咐管家,别以为这样,老祖宗就会轻易原谅李氏。花姨娘还没醒过来,晏云兰眼眶含着泪走过来给老祖宗和李氏请安,“好孩子,别哭了,你姨娘和小弟弟肯定不会有事,有祖母在,祖母会护着他们。”老祖宗亲昵的哄着晏云兰,还拿着手帕帮她擦拭眼泪。
李氏没吱声,很快晏云竹就出现在李氏身后,“你来做什么,不跟着王嬷嬷好好学习?”老祖宗把气撒在晏云竹身上,李氏摇摇头,示意晏云竹不要跟她拌嘴。晏云竹果然听话的低着头不吱声,晏东南一个人回府,没带着太医。“东南,你可算回来,你说如今该怎么办?反正老身把话撂下,要是花姨娘肚里的孩子没了,老身就把她赶出府去,你可别拦着老身。”
老祖宗口中的她,自然值得是李氏,当然老祖宗不忘记蔑视的看了一眼李氏。晏云竹刚想开口,被李氏一把拉住,小声的说道:“竹儿,别冲动!”晏东南不是不明事理之人,老祖宗如此胡搅蛮缠,要是晏东南管不着老祖宗,那还真是笑话,日后还如何为圣上管理衙门大小事务。
果然不出李氏所料,晏东南板着脸:“嬷嬷,还杵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扶母亲回院子休息。满口说胡话了,这里的事不劳母亲操心,回头儿子再去跟母亲细说。”“晏东南,你翅膀硬了,连老身的话都不听了。老身就非要你把李氏赶出府,要不是她蛊惑你,你能狠心送走花姨娘吗?刚才大夫都说了,她肚里的孩子保不住,现在你们都满意了吧!要是你要送她走的话,干脆连我一起送走好了。现在摆在你面前就两条路,一条送李氏离开,一条送我们三离开!”
老祖宗紧握晏云兰的手,她们三个人在一起,不分开。晏云竹紧握李氏的手,不吭声,就看晏东南如何选择。管家和嬷嬷等人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不出现在这里,太尴尬。决定权在晏东南手上,晏东南叹着气:“母亲,您何须如此。”作为他的生母,现在逼着他做什么,还当着李氏和花姨娘等人的面,传出去晏东南脸上也无光。
难不成老祖宗就那么希望他丢脸,实在没办法劝说老祖宗。李氏轻轻的走到晏东南面前:“老爷,你不要觉得为难,妾身自请下堂便是,还请老爷成全。”李氏有这个想法不是一日两日,早就在心里盘算。
说出来,舒坦多了,晏东南连忙拉着李氏的手:“夫人,你在胡说什么,怎么可能让你自请下堂。你别听母亲的话,那不过就是气话。听话,你回去好好歇息,待会我再去找你。竹儿,还杵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扶着你母亲回屋休息。”晏东南要找个台阶下,要是李氏执拗起来,恐怕今日要下不来台。
晏云竹没动静,依旧站在李氏身后,在无声的支持李氏。老祖宗淡笑:“东南,你看到没有,她现在连你这个做父亲的话都不听。你还指望她日后给我们晏府带来什么荣誉,还是听母亲的话,趁早让她们母女滚出晏府。”省的在她面前晃悠,看着难受。
“老爷,那就这样说定,妾身回去就写下堂书,竹儿,我们走!”李氏不紧不慢的回过头朝晏云竹伸手,晏云竹上前扶着李氏离开。晏东南气恼的指着躺在床上的花姨娘,“都是她惹的祸,管家,赶紧派人把花姨娘给我送出府,送的越远越好,别愣着!”老祖宗没想到晏东南铁心要送花姨娘离开,晏云兰紧张的握住老祖宗的手,这下可怎么办?
递给晏云兰一个放心的眼神,“还有你,兰儿,我已经为你定好亲事,就是户部侍郎的庶长子,这些日子你就在府上好好的绣嫁衣,准备出嫁。你姨娘的事,你休得再管。还有你祖母也不用你去伺候,我自有安排,还不赶紧回屋去!”晏东南可没跟老祖宗商议晏云兰的亲事,“东南,你太让老身失望了。”
老祖宗手指发抖的指着晏东南,晏云兰撇着嘴离开,眼下不能跟晏东南硬着来。老祖宗看了一眼还躺在床上的花姨娘,管家找来几个有力气的嬷嬷正准备抬走她。晏东南一把拉着老祖宗的手臂:“母亲,儿子做事自有分寸,还请母亲不要干预。”
“好啊,你现在翅膀硬了,连母亲的话都不听。迟早有一日晏府会败在你的手里,哼!”老祖宗没办法改变晏东南的想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花姨娘被送出府。略微的叹口气:“母亲,儿子也有自己的苦衷,李氏断然不能离开晏府。她可是儿子的正妻,传出去,母亲可曾替儿子想过,该如何解释?儿子脸上无光,是不是母亲觉得很高兴?”
老祖宗板着脸:“你这是什么话,你是我的儿子,我岂会不会你着想,那花姨娘有身孕,你如今把她送出去,传出去对你的名声岂不是更好。况且兰儿的亲事,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要跟我商量。你怎么一声不吭的定下,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母亲?看来我就不应该跟着来京城,就是来受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