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墉,你竟不敢见我最后一面么?”
朱瞻基高声呼唤。
马蹄声渐近,包围圈一角,龙骑军自动让出一条通道,随后,朱瞻墉骑着汗血宝马,缓步进入朱瞻基视线之中。
“兄长。”
朱瞻墉淡然称呼。
“兄长呵,呵呵呵,我可担不起你这般兄弟。”
朱瞻基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你可曾将我视作兄长,真心待我为亲人?”
朱瞻基嘲讽地看着朱瞻墉。
朱瞻墉微蹙眉:“你是我兄长,这一点始终不变,只是你所行太过,你欲杀我,我不与你计较,因我知晓你志在高位。但我实话告诉你,身为弟,我从未想过与你争夺什么。”
朱瞻基仰天大笑,仿佛听到世间最大的笑话:“你未争夺?你敢说你未夺走我的一切?孙若微,大婚之日被你夺去,我成了京师的笑柄。”
“你明知祖宗对我寄予厚望,我在祖宗心中地位不可动摇。”
“我本是大明的太孙,日后皇位继承人,你却让祖宗不断看重你,赏识你,倚重你,甚至萌生改立储君之意,你还敢说你未曾争夺?”
闻言,朱瞻墉冷笑,嘴角勾起一丝冷意:“孙若微本是我先看中之人,我认识她时,你连她何许人也都不知。你要娶孙若微,我可有说过她是我的妻,你可曾让我一步?”
“若非你卑鄙手段威胁她,其父怎会被迫答应你的要求。你若真想公平竞争,我定无二话。”
“看看你所用的手段,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明知她是我心爱之人,你仍执意如此,你可曾把我当作你的兄弟?”
“怕正是因为她是我心仪之人,你才如此吧。你给我使绊子,让我难受,你可不知我的性情,你做初一,我何惧做十五。”
“我本可提前将她夺走,但我偏要等到你大婚之日,就是要让你丢人!”
“你让我受辱,我自需出这口气。”
“再说我夺走你在祖宗心中的地位,你也好意思说出口。若你在祖宗心中真无可动摇,我又岂能夺走?”
“这些年,若非念及你是我兄长,我又怎会一再冒险,没事自投宗人府,蹲上半月十日。你以为我傻至此地,若要争夺,你又拿什么与我争?”
“我掌控大明近半财富,九成以上的藩王唯我马首是瞻,握有大明七成资源,若我欲取高位,便是祖宗,亦难以阻挡。”
“但我这些年做过吗?扪心自问,我作为弟弟,何时与你争过一分?我安然居于南京,若非北疆之战,我仍逍遥自在。你以为我会自找麻烦,涉足京城?”
“自身无能,便怪罪于我,这锅为何要我来背?是你心生嫉妒,先下手为强。”
“你以为我不知道,当年北疆之事的幕后黑手是谁?我只是不愿与你计较罢了。”
“祖宗看重我,赏识我,有何不妥?若我真稀罕那位置,早在北疆之时,祖宗已有让位之意,但我未允。别说我矫情,我真不在乎那位置。”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登基后会如何对我?但我告诉你,我不怕!若非你是我兄长,你连成为对手的资格都没有,即便坐上那个位置,我若要拉你下台,无人能阻!”
“可惜,我不与你计较,你倒先施展阴谋。为权势,连父亲你也囚禁,母亲险些遭你毒手,你告诉我,你仍是人吗?”
“父亲母亲待你如何,你心中没数吗?母亲如此疼爱你,你差点害死她,而父亲,恕我直言,若他对哪怕有一丝疑心,你以为你能成功?你太小瞧父亲了,他只是从未想过,自己的儿子,竟会对我不择手段。”
“且我明确告诉你,即便如此,父母仍劝我勿杀你。否则仅凭你差点害死母亲这一点,今日我必取你性命!”
朱瞻基闻言,浑身颤抖,用极端愤怒的眼神瞪着朱瞻墉:“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今日你胜,你说什么便是!但就算重来一次,我仍会如此!我没有错!错的是你!你不该降临这世间!没有你,一切都是我的!”
“我无需你的怜悯,也不需要你的施舍来存活,我的命,掌握在我自己手中。让你施舍而活,我宁愿死去!”
朱瞻基言毕,即刻提剑抵颈,此举动令朱瞻墉心头一震,但他旋即冷笑:“哎呀,自裁倒是方便,说实在的,爹娘命我不杀你,我心中颇有些不快,你若自行了断,倒省了我一番心思,也好向爹娘交待。”
朱瞻基闻言,欲自刎的手硬生生停住,他面如死灰,咬牙切齿地质问:“你想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