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墉盯着夏辉,半信半疑。他上下打量了夏辉一眼,问道:“接得急报,是谁发的急报?为何知晓我在此地?”
夏辉恭敬回答:“乃东厂密探传来的急报,殿下是否过目?”
朱瞻墉眉头紧锁。
东厂,东厂能掌握他的行踪并非不可能,以东厂之能,确可探知他的行踪。但东厂的人能预先算到他会来到此地吗?就连他自己都没想好该去何处落脚。东厂之人怎会预知此事,难道他们通晓鬼神不成?
朱瞻墉目光微眯,注视着自称是济南府指挥使的夏辉。
这夏辉此刻镇定自若,自始至终都显得从容不迫。
给人的感觉如同一个沉稳可靠之人。
然而,夏辉越是给他这种感觉,朱瞻墉就越觉得此人可疑。
朱瞻墉开始仔细打量夏辉,从头到脚,仔细观察。
直至他看到夏辉那双细嫩白皙的手,他猛然察觉到了不对劲。
此人有问题!须知当今大明乃是武人的天下,大明的武官皆有战功在身。凡能成为一府之地指挥使者,大多立有战功。就算尊贵如老爷子朱棣,双手也是布满茧疤。
更不必说其他指挥使、都指挥使以及满朝将军,没有一个是双手细嫩白皙的。
反倒是文官,这类人物较为常见。
就如同他的父亲朱高炽,基本上未曾上阵杀敌,所以双手虽肥硕,却白皙细腻。
至今为止,大明未有一名文官能够领军。
因此,此人绝非太原府的指挥使。
既然不是,其身份也就昭然若揭了。
想到这里,朱瞻墉忽然笑了,对夏辉道:“你如此年轻便是大明指挥使,看来前途无可限量啊。”
面对朱瞻墉的赞誉,夏辉微微一笑:“殿下过誉了,我大明人才济济,像臣这样的,犹如繁星点点,臣不过蒙祖上余荫,才有了今日之功,实在不足挂齿,真的不足挂齿。”
朱瞻墉呵呵一笑,微微点头。
“既然是来接我去太原府的,那本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嗯,我看你颇有眼缘,今日又救了我一命,这样吧,我赠你一件信物,若有难处,可持此信物到我越王府找我。”
说罢,朱瞻墉伸手入怀。
然而就在他手伸入怀中的刹那,夏辉陡然后退五六步,喝道:“放箭!”
随着夏辉的命令,近万名官兵齐齐举起火枪,将视线对准朱瞻墉,毫不客气地一阵狂轰滥射。
“该死的,够阴险!”
朱瞻墉大骂一声,掏出怀中的短枪,反手数枪击倒几名官兵,猛然翻身冲入工事之中,成功躲过了疾风骤雨般的枪击。
与此同时,那些官兵开火之际,朱瞻墉的亲卫们也开始奋起反击,坚决地对敌还击。
双方交火一阵,近万名官兵的火力瞬间压制了朱瞻墉的亲卫。
朱瞻墉在险象环生后,立刻喝道:“火雷,给我扔!”
接着,近五百枚火雷无情地掷向夏辉的队伍。
“轰!”
“轰轰轰!”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一连串爆炸声响起,夏辉所带领的人们被逼迫得不得不向后撤退。然而,就在他们刚刚开始后撤没多久的时候,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见无数颗被点燃了引线的土雷像雨点一样从密林中被抛了出来!
朱瞻墉眼看着这些土雷朝自己飞过来,心中充满了惊骇和恐惧。他毫不犹豫地大喊一声:“全都趴下!”话音未落,他便以最快的速度趴在地上,并张开嘴巴,同时用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耳朵。
听到朱瞻墉的呼喊声后,一众亲卫们也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即效仿他的动作,纷纷迅速趴倒在地。他们知道,如果不这样做,一旦土雷爆炸,后果将不堪设想。
此时此刻,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个人的心跳都快到了极致。他们静静地趴在地上,等待着那惊心动魄的一刻过去……
“轰!”
“轰轰轰……”
接连不断的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
整个高地,轰鸣不断,石土纷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