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皇上十指交叉声音冷淡,居高临下地看着童稚之,尽显威言。
“臣女知道。”
“知道?如若你是后来者跟我提出这个要求,那倒还是情有可原,可你从头到尾都是个见证者,却怎么敢?
他岳鹏飞先是妄想要毒害我皇弟,后是在战场上屡次用毒,致我军于边缘之上,回想下这些种种,你现跟朕提出这种要求,脑子是清醒的吗?”
“师兄所犯下的错,臣女愿意为他承担。”
“啪!”沈北镜怒拍桌子,“你想怎么承担?我大和将士有多少因他而丧命,这些,你要怎么承担?”
童稚之低头无言,她虽不出声,可也不起身,用那小小的身板在做无声的坚持。
这是她的另一面,在场的除了童炎之,其他人都是第一次见到。一直以为她性子软,为人心善,很好相处,却没想到今能看到她如此倔强的一面。
可沈北镜此时却恨极了她的这一面,她竟如此坚持,一定要为一个罪大恶极的死犯求情?
殿中又陷入了安静,方白看不过去了,他想起身帮帮童稚之,却被童炎之给暗压了下来。
方白不解,童炎之暂时没法跟他解释太多,只是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因为现在不帮她,才是对她最大的帮助。
皇上看着底下那小小的人儿,现就是抿嘴不说话,他突然间起了好奇心“那你给在座的说说,你此举的理由是什么?”
沈北镜屏息等待,他现在有些心慌,暗暗地祈祷着:千万不要是他想的那个,千万不要。
一阵祈祷后,他听到了天籁般的声音,“因为他是我的哥哥,跟亲哥哥一样等同地位的哥哥,作为妹妹的,怎么能忍心看着哥哥被处死?”
沈北镜认真地看着童稚之的眼睛,试图从她的眼里看出一点欺骗,可却只看到一片坦荡和真诚。
哥哥和妹妹?她真的是这样想的?见她此时所流露出的神态也不像是骗人的,难道岳鹏飞,真的不是她的心悦之人?
童稚之的这般说辞并不能打动皇上,他反驳:“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只因为他是你哥哥就要对他网开一面,那我大和的律法不都得乱了套?”
“皇上,臣女只恳求皇上能留他一命,把他驱逐回山上,臣女以项上人头做保证,此生他绝不再踏出山中一步。”
“如若朕不允呢?”
“那臣女无其他要求。”
呵,皇上不怒反笑,还真是有趣,原来童稚之早已下了套,在这等他了?
刚开始对她说有什么要求说出来,他都会答应,现在因为这事被驳回,就来了句无其他要求?
也就是说,如若自己不答应对岳鹏飞网开一面,就是出尔反尔,言而无信了?
一面是君无戏言一言九鼎,一面又是对罪大恶极的死犯赦免,二者选一,逼自己做这种选择,还真是好极了!
皇上的脸色变了又变,大家伙把目光都投向了他,静待他的决策。
思来想去,他最后决定,谁家看中的女人,就让谁家领回去解决。
打好主意后,故作后退一步说:“此事有待我与老七细细商量后,再做下一步的决定。行了,先起来吧。”
童稚之听着转头看了沈北镜一眼后,恭恭敬敬地磕头说:“谢皇上。”
此事暂时落幕,沈北镜对这个反转有点懵了,他知道皇兄狡诈,却没想到会这样坑弟弟的!
现在他话这样一说,不是明摆着让童稚之来央求自己吗?
虽说能让她求他确实是件大快人心的事,可是他该做好人还是做坏人?要是拒绝了她的恳求,下令处死岳鹏飞,那岂不是让童稚之恨他?
可要是应了她的要求,网开一面放过岳鹏飞,那自己不就是白白欠了皇兄一个人情?而他也就顺水推舟,反而不会被套上出尔反尔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