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得准说:“把两匹马的缰绳系在一起,赶着两匹马向前去,若有一匹马掉进陷阱,咱们可以用另一匹马去拉救。”
崔勇应了声,“对。”上前将其中两匹马的缰绳系在一起。然后四人远离,赶着,吆喝着,向土岗爬去。当两匹马行至岗腰是,忽地轰的一声巨响,尘土炸起,一匹马飞上了天,大家机灵一下,枪得准大喊一声:“地雷!”大家迅速卧倒,另一匹受伤的马惊叫着向前奔了两步,轰的又一声巨响,这匹马也飞上了天,跟在身后的两匹马惊叫着、撂着蹶子逃远了。
炸起的灰尘碎石落了大家一身,崔勇抬起头,抖了抖头上的土,环顾战友,见都没受伤,好险呀!他心中暗骂:好你个王八蛋的侯大!差点儿遭了你的毒手。
四人后退,寻到了惊逃的两匹马。枪得准万幸道:“人没受伤,我们只损失了两匹马,哎呀!好悬那!”
“侯大这小子打哪儿整来的地雷?好快呀!”崔勇掸着身上的土,问道。
“前些日子,敌人围攻靑台峪时,敌人从三面进攻,只留北面,大家就从北面突围,不想北面的道上埋满了地雷,炸死了不少弟兄。”枪得准难过地叙述靑台峪的经历,“侯大没准打城里现整来了地雷,看来,没少整。”
“敌人有了防备,咱们今天狙击不成了,回去吧。”那名同来的战士有些懊丧,要打退堂鼓。
“不行!咱们不能就这样返回,不能便宜了侯大。”崔勇不愿意无功而返。
“崔大哥,还有啥好地方能够隐蔽?”枪得准也不愿意无功而返。
铁锁想了想,出主意道:“哎!在侯府的东北面也有一个小土包,就是离侯府近了些,咱们到那儿看看,兴许是个隐蔽的好地方。”
大家同意,四人为了不让敌人发现,俩人骑一匹马,绕过大堡村,很快来到侯府的东北面,见到了那个小土包,一看,不行,小土包上的杂草也被铲除得干干净净,说不定上面也埋了地雷。崔勇极目巡望,见距侯府南北东一里地内的杂草树木皆被清除烧光,成了一片开阔地,难找隐蔽藏身的地方,只有西面与侯府临近的民房稍近些,不足半里,何不到民房上去狙击?崔勇灵机一动,有了主意,“哎!铁锁哥,你家离侯府近,房子没被烧,家里又没人,我想,到你家房顶去狙击,你看行不?”
铁锁当然同意,枪得准有疑虑,“离侯府太近,容易被敌人发现,万一敌人出击,我们可就难脱身了。”
铁锁道:“不碍事,我家里有地道,一直没用过,这回用上了,地道通过后院到村边,咱们把马拴在侯府西北角的地方,然后咱们打地道钻进去,若有情况,再打地道钻出来,保准没事,走!说去就去。”
四人很快绕过去,留下一名战士看马,三人找到地道口,从地道钻进了铁锁家。铁锁见家里一片狼藉,糟蹋得已不成样子,他顾不上这些,找来了个破梯子,三人爬上了房,趴在屋顶上,支好枪,向侯府观望,这里离侯府不到半里,侯府军营西院墙的外面看得一清二楚,院墙外是一片开阔地,院墙高大,看不见里面的人,墙下布满了射击孔,墙中有一扇旁门,旁门紧闭,不见有人出入。三人耐心等待,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才见旁门吱呢一声开了,从里面出来一位老汉,秃顶,细眼,宽鼻,腰系围裙,肩挑两个筐,框内是垃圾废物,看样子是出门倒垃圾,枪得准见此,举枪瞄准,正要扣动扳机,崔勇上去一把捂住枪身,“别开枪!”
“咋了?”枪得准惊异地问。
“他不是敌人,我认得,他是我村的王老实,是个厨子。”崔勇解释道。
“厨子?给敌人做饭就是敌人。”枪得准坚持要开枪。
铁锁低声说:“王老实人缘好、老实,肯定是被侯大抓进府内的,别开枪,饶他一命吧。”他好像在哀求枪得准。
枪得准放下枪,微微一笑,点点头,“那就枪下留人了。”
王老实倒完垃圾,关上旁门,挑着俩空筐回去了。三人又苦苦等了半个时辰,不见有人出来,枪得准看看天色已晚,实在耐不住性子了,“崔大哥,咱们在这儿时间可不短了,曹虎子见咱们这时候还不回去,万一过来寻咱们,他们不知路面上有地雷,要是踏上地雷就麻烦了。”
崔勇一想也是,点头同意,“那咱们就回去……”
崔勇的话音未落,旁门吱呢一声又开了,从军营里出来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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