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远眉头一皱,这三个人之中倒是有两个人他是认识的,作为武侠迷,哪里会有人没有看过《卧虎藏龙》,至于另外一个人却是《甄嬛传》之中的果郡王,虽然骆远对于宫斗之戏半点都不感冒,但是家中的老妈对此却是看得津津有味,一如当年高考之际,老妈居然用大长今的例子来鼓励自己一样,所以这个果郡王他却是认得的。
“果郡王”当然不是拿酒的年长者,而是三个人之中最为年轻的那个锦衣卫,那人手中提着两个用牛皮纸包着的个袋子,见到骆远开门便不管不顾的走了进来,一面走口中一面絮絮叨叨的道:“三哥,你干啥呢,怎么这么半天才开门,不会是家里有其他人吧。”
一面说着这家伙还在骆远那简陋的院子之中四处打量,这人既然进来,另外两人也就直接跟了进来,而骆远则是因为那人的一声“三哥”之称愣上了一愣,那口中的阻止之话自然也就说不出来了,更何况,骆远并非那种愣头青,末世和主神已然将他磨练得极为成熟,他岂会看不出来,先不说这三个人无论是说话还是做事都是极为随意,光看进院子的熟门熟路,就知道这三个人和自己的这个身份极为熟稔。
那年轻人抱怨着:“三哥真是节俭,居然连这房中的油灯都不点。”
那年长之人啪的打在那年轻人的后脑勺上,然后笑着说道:“一川你就少说两句,你三哥孤家寡人一个,平日里倒有大半的俸禄用来救济你这臭小子了,如今居然还在这里嘀咕,小心大哥和二哥教训你。”
一川登时嘿嘿的摸着后脑勺不再说话了,他殷勤的将堂屋之中的油灯用火折子给点了,然后将炕上那杂乱的小桌给拾隶了,将那酒和纸包小心翼翼的给放了上去。然后又自顾去厨房烧水了。
那有一圈淡淡胡茬的男子看着思考的骆远道:“老三,你这是怎么了,怎么面色看上去有些不对。”
这下自然是坐实了骆远的身份,骆远微一沉吟,然后抱拳道:“二哥,可能是最近天寒,偶染些许风寒。不碍事的。”
“二哥”点了点头然后笑道:“我知道有一个郎中医术不错,平日里老四也常常去哪里看病,不过这小子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骆远的院子并不大,两人在这里一说话,厨房里忙碌的一川自然是听得到的,这小子将脑袋从厨房里伸将出来。脸红红的叫道:“二哥,你在说什么呢,哪里有这一回事去?”
大哥乃是四个人之中最为年长的人,此刻他正站在那堂屋的门口,看着三个兄弟聊天,他哈哈笑道:“沈炼你也别说一川,你看看咱兄弟四个都是光棍一条。一川这是好事啊。你说的那个姑娘是不是城南白鹭医馆张大夫家的闺女?我倒是见过的,是个能生儿子的样貌。”
一川略显青涩的脸顿时红得就像是刚出锅的螃蟹一般,一头躲在厨房里不出来了,看得大家又是哈哈大笑,听着这些说话,骆远的脸上渐渐的露出了一丝笑意,纵然此时他还没有把握好自己的位置,以及和其余三人的关系。但是他依旧能够够感受到那浓浓的亲情。
从三人的年龄和相貌来说,那是亲兄弟的几率极小,显然便是传说之中的结拜兄弟了,想到这一点,骆远也不再反拘泥,大大方方的招呼大哥和二哥去屋中叙话了。
四弟一川的手脚极为干练,没有多久便将那酒给热热的烫了上来。那纸包之中是一些牛肉、花生、猪肠之类的下酒菜,厨房中还有大葱甜酱,虽然算不得丰盛,却也算是荤素齐全。
兄弟四人在炕上盘膝而坐。把酒言欢。
酒不是好酒,乃是极为杀口的烧刀子,再看到大哥领子上的补丁、四弟肩头的破口,自己那陈旧的院子,骆远已经猜到了兄弟几人的经济状况并不算妙,锦衣卫固然凶名在外,可止小二夜啼,但是却也是需要吃喝拉撒迎来送往的人,想来四人的官职并不算高,那油水自然是不够丰厚的。
三碗热酒下肚,微寒的身子顿时热了起来,男人们在一起聊天,那内容除了女人之外,恐怕也就是工作了,这一点和未来的上班族们并无太大差异,骆远慢慢的喝着碗中的热酒,却是听多说少,既然大家都是结义兄弟,那感情之间又看不出来虚伪,几人聚在一起喝酒,自然会说一些知心体己的话,对于剧情一无所知的骆远而言,显然是极为重要的,出身于末世的骆远,那战斗的意志自然是极为强悍,但是同样也有着一个巨大的弱点,那便是2o13年之后的电影,他是不曾看过的,与那些依仗熟知剧情而在剧情世界之中混得如鱼得水的选中者相比,骆远必须竭力的去探知剧情,聊以"zi ei"的是,来自不同位面的选中者之中,还有不少的一部分来自电影还未出现的世界,那才算是真正的两眼一抹黑。
大哥将那热酒一饮而尽,然后长长的叹气道:“如今魏阉倒台,圣上也不知会如何处置。”
“大哥说的是,这朝廷重臣十之有七是魏阉党羽,树大根深,这魏阉虽倒,阉党却是未灭。”二哥将口中的牛肉用力咀嚼着:“接下来的时间里,咱们兄弟喝酒的时间只怕是要吃紧了。”
骆远看似不动声色的埋头喝酒,但是那双眼之中却是精光一闪,大明朝276年中能被称之魏阉的也就只有一个,那便是权势滔天的大太监魏忠贤,此时居然已经倒台,身为锦衣卫,天子手中的利刃,自然是要清除阉党了,细细想来,那便和龙门客栈这样出关缉拿要犯的剧情不搭边了。
在一旁吃酒的老四一川却是兴奋的笑道:“那岂不是机会来了,大哥你不是一直想将伯父过世后的百户缺给补上吗,只要咱们兄弟齐心,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咱们就得叫你百户大人了。”
听到老四这么一说,大哥却是意兴阑珊的长叹一口气,将手中的碗轻轻的放在了桌上,他重重的握拳道:“一川,这补缺哪里有你想着的那么简单,若是拼便能拼出一个前程来的话,大哥也不会三十五六了还只是一个总旗了。”
“这许百户就像是一口无底洞,银子也使上了不少,但是每一次都是推脱于我,说是银子也就能使到千户大人那里,哎,又有求于人,哪里敢逼迫得太紧。”大哥眉头紧皱,就连手中随意捡起的一粒花生被捏碎了也不自知:“可怜我一个总旗官一年俸禄也就二十五两银子,尚有老母要侍奉床前,咱们兄弟几个在都指挥使司里又不受待见,能接到手里的,都是一些烫手的缉捕之活,哪里又拿得出多少余力来巴结上官。”
听到了大哥的话语,二哥的眉头微皱,然后低声道:“大哥,你今日却是在老三这里喝醉了。”
那大哥闻言苦笑:“我知道你是怕这样的话拿给旁人听了去,但是我这些牢骚,不和兄弟们说,还能和谁说呢?”
骆远和一川相互看了一眼,却是微微叹气,这仕途本就是遍布荆棘之路,更何况这大明朝已然烂到了骨子里,纵然心中有所野望,那现实却残酷得如同千里冰封的寒冬。
无权无势,除了狠命去拼,还能如何?!
但有些时候,纵然拼了命,流了血,却还是比不上那白花花的银子啊。
ps:找到武侠的感觉了,要查着资料斟酌着写,呵呵,好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