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
……
花朝节自来便是年轻男女出门踏青,互诉衷肠的日子,本朝男女大防不严,自太祖起便规定此日全城取消宵禁,凡歌楼、酒肆、商贩人家皆可通宵营业、欢庆达旦。
所以城中今日格外热闹,几处坊市皆请了有名的戏班,搭台唱起《西厢记》、《玉堂春》,为自家招徕顾客。
正街两侧支起各种小摊,卖风筝的、捏泥人的、吹糖人的……还有风一吹就滴溜转的小风车、声音清脆若鸟鸣的竹哨、新鲜花枝编的手镯、发簪……
耍百戏的班子从街上走过,尚未开始表演,却已经装扮上,履火、吞刀、高跷的演员每经过一处,便引发一阵欢呼。
街坊间的树木生出新叶,枝干上缠绕着五色彩纸,称作“赏红”,树梢悬挂着花神灯,上面描绘的牡丹、桃花、水仙,与四周的绿枝相映成趣。
街上行人许多簪有花枝,女子不提,男子多把桃花、海棠或是绿萼梅簪在鬓边。
香风袅袅,笑语盈盈。
“满城皆簪桃花,但我看来,还是姣姣最般配。”
说话的人引发了众怒,不少目光在人群中梭巡,很快找出了刚才开口的青年,见他仪表不凡,身边被几名精干的武者护着,态度先软下三分,再看到他身侧正对着说话的,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男子,剩下七分怒火也不觉消失得一干二净。
“世上竟有如此殊色……”
酒楼上的文人墨客睁大了眼,待要起身时,
这对青年的身影已然消失在拥挤的人群中,被群星般辉煌的花神灯所掩盖。
他只好失望地坐下,满饮一盏后,在墙上挥毫赋诗,淋漓的墨迹令酒肆老板笑弯了眼。
“江南才子,白衣卿相,我看也不过如此。”云槊手中拿着新鲜出炉的诗,欣赏片刻,丢回给暗卫。
看在他赞美皇弟赞美得还成的份上,“回头令人装作书肆老板,替他结集出版了。”
云筊:“…………”
云槊已经去逛两边的集市。
“姣姣这个不错。”他买了个小风车插在云筊的衣襟上,又让泥人坊的小贩捏一对和他们两个一样的泥人,在他让暗卫夹杂在一群口水娃中去买糖人时,被云筊拦住了。
“哥,”云筊在暗卫感激的眼神中道:“我早过了吃糖的年纪……等等,这不是当朝大员的车驾,怎么往宫城去了?”
原来不知不觉他们已走到与东坊毗邻的街道,东坊居住的多是达官贵人,云筊眼尖,看见几处府邸中门大开,有车辆陆续驶出,从车旁跟随的侍女、仆妇看,入宫的不光是官员,还带有家眷,竟像是入宫赴宴的样子。
“尚书右仆射宋坚、卫尉卿刘启、吏部尚书孙晁……”云筊回忆这里的住户。
“差点忘了,”云槊看看天色,将手指放在唇边,脸上浮现出难以捉摸的笑意。
“姣姣,稍待片刻,请你看场好戏。”
……
把一头大象装进冰箱需要几步?
——开门,把大象装进冰箱,关门。
这是云槊从穿越者脑海中看到的笑话。
同理,杀死一个皇帝需要几步?
——进宫,找到皇帝,杀了他。
和关大象的步骤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