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宴的雷霆之怒很快就传到了宋白素的素园内。
竹桑跪在地上替慵懒的宋白素揉捏着双腿,一边揣摩着宋白素爱听的话一个劲儿恭维。
“王爷罚王妃给夫人您浆洗衣服,来给您赔罪呢!一个王妃,连府里的丫鬟都不如,王爷这是有心折了她的面子给您出气,可见王爷心里对夫人您有多在意。”
宋白素心情愉悦的听着竹桑的恭维,想到管家告诉自己,萧寒宴对宋暖的惩罚,心情甚好的吃了些甜食。
“姐姐这样一个骄傲尊贵的人,我怎么忍心让她给我洗衣服呢?还是算了吧,我的衣服,有的是人去洗。姐姐没做过这些粗活,就让她先从最简单的开始学吧。”
宋白素漫不经心的擦拭着弄脏的手指,身上早就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裙,还是她最喜欢的素白纱裙,衬得她气若幽兰,纯洁无暇。
可她说这句话绝对不是字面意思上的体贴宋暖,竹桑跟着宋白素这么久,最是明白她的心思。
见状,眼珠子一转,跟着讨好的笑了笑:“还是夫人想得周到,不如就让王妃先从下人的衣服学起来,下人衣服粗陋,随便洗洗也就够了,王妃也不用这么辛苦。”
这话听着漂亮,可谁不知道下人的衣服才是最难洗的。
宋白素的衣裳都是每天换洗,她又爱洁,每天不是赏花就是喝茶,风吹不着,日晒不到,衣服上洁净如新,几乎连汗液都不会有。
而且还都是柔软的丝绸和顺滑的锦缎。洗起来根本不费什么力气。
但下人的衣服可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粗布衫本就割手,穿衣裳的人每日脏活累活的干下来,邋遢些的攒三五天才一换,运去洗衣房的时候早就是臭气熏天。
宋暖被赶去浣衣房的时候,面对的正是这样小山一般的脏衣服。
“王爷罚你在这里洗衣服,什么时候今天的衣服洗干净了,什么时候才能休息。王妃请动手吧。”
管事嬷嬷把宋暖从柴房里带了出来,将她独自留在空无一人的浣衣房。
宋暖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过任何东西,她身子又虚弱,在柴房那种地方硬生生熬过了一晚上,此时走起路来都有些困难。
她眼前黑了黑,胃里仿佛烧起来一般,钝钝的疼。每走一步,膝盖都像是滑行在刀尖上,可她必须逼着自己前进。
萧寒宴和宋白素是铁了心要折磨她,如果她今日不能把这些衣服都洗完,恐怕今晚连勉强能遮风挡雨的柴房都没得住。
只能幕天席地在这浣衣房的院子里面和一院子的臭衣服作伴。
宋暖咬了咬牙,在一摞衣服前面坐了下来,从盆里捡出来一件脏兮兮的衣裳,笨拙的搓洗起来。
此时已经日上三竿,头顶的烈日高悬,宋暖又是在院子中间,被太阳直射的地方。
洗衣服的水原本是凉的,在这样炙热的温度烤灼下,几乎也变得滚烫起来。
宋暖浑身上下更是被汗水浸满。
她努力将身前的这一小堆衣服洗完,抬头一看,才只是冰山一角。她咽了咽口水,试图润一润干裂发疼的喉咙,可是一连几个时辰的暴晒让她极度缺水。
喉咙针扎一样的疼,脖子和腰椎也因为长久保持弯折的动作,僵硬的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