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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赵宸和永平侯此时很可能还没有达成利益共识。
韩攸宁隔着帘子道,“小女正收拾妆容,马上就好。”
她懒懒放下手中吃了一半的菊花,又喝了口茶水漱口,铃儿和玉娘都下马车候着了,她方慢吞吞下车。
韩攸宁还未来得及看清外面情形,手便被韩清婉握住了。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若不是她带着前世记忆,自己被悬梁上勒脖子的痛苦尚记忆犹新,怕要被韩清婉那瞬间泛红的眼圈给感动到了。
韩清婉亲热地浅笑,似是努力压制住了心中的悲伤,“表姐,我叫清婉。咱俩年纪相仿,你来了,我便有玩伴了。”
韩清婉一边说着话,一边仔细打量着她。
眼前的女子圆润,不若寻常女孩轻灵,圆脸上又带着娇憨,便让人觉得蠢笨。襄平府比起京城来,就是穷乡僻壤,她又是商家女的出身,怕是个狭隘无知缺乏涵养的。
这样的人的存在,只会衬托自己的优秀和贵重,韩清婉是打从心眼里欢迎。
韩清婉话说得情真意切却又极为收敛压抑,愈发让人动容。
赵宸身后的官员虽对韩思齐的教养颇为质疑,此时却忍不住感叹,韩锐有个好女儿啊。
对一个隔着房的表妹尚能如此友爱,可见其品格贵重。又兼之兰心蕙性,仪态万方,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来,合该是母仪天下的凤凰命呐。
韩攸宁压下心底翻涌的恨意,也陪着她一起演,颇感动亲昵地拉着她的手,“我真高兴,都说血浓于水,我这些日子几次死里逃生,今日心终于安定下来了。”
韩攸宁长的胖嘟嘟的,虽长韩清婉两个月,却显得比韩清婉年纪更小,带着稚气未脱的天真。
她一番话说得率真,可听到众人耳中,却恍然琢磨出别的意味来。
她们二人隔着房的表姐妹,是半点血缘关系都没有的。且韩老夫人还是继室,大房二房同父异母,这般算起来亲缘关系就更远了。甚至,依着常理,大房二房兄弟之间都会有些不为人知的龌龊,这么远的表亲又谈何情真意切?
官员们不由得想起韩思齐在码头上说的,韩老夫人得知陈府遭难哭晕了过去,被晋王爷嘲讽了几句。这两件事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那位被韩思骂有眼无珠的礼部侍郎,忍不住出声提醒,“陈姑娘初来乍到恐是没算明白,你们表姐妹之间是半点血脉亲缘也没有的。”
又有人接话,言辞间颇为同情,“这定国公府里,和陈姑娘血脉相连的,只有定国公世子一人。”
言外之意,你要想心中安定,怕要等定国公世子回京再说了。
有人小声嘀咕,“他们两府这十几年来连来往都没有,这情意倒来的颇奇怪……”
议论的话传入韩清婉的耳中,她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她不知二哥在码头得罪了人,让人有了先入为主的糟糕印象,暗恼那些官员怎这般嘴碎,人家的家事也来参言。
她紧紧攥着手让自己镇定下来,却不妨韩攸宁轻声道,“表妹,你捏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