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同志见他这么爽快,也不甘示弱,纷纷喝干碗中的酒。
由于八仙桌不大,勉强能挤下十人,繁韵坐在最边角的地方,半边身子都挨不到桌面。见满座都是男性,她也搭不上嘴,只好埋头吃菜,不发一言。
“特务名册一找到,咱们就可以清理掉这些狗汉奸!”
“没错!就是这些走狗害了我们多少同志!连本代利都要讨回来!不过,最好是秘密进行,走漏了风声怕他们有提防。”几名在武昌活动的老队员说出自己的考虑,也确实有些道理。
繁熙会意的点头,明白这事必须谨慎处理,可不能临了出半点纰漏。
一碗刚下肚,忽然听见杂院的后门有人扣门,规律的音节是他们联络的暗号。
只是这会子,会是谁呢?回来时该安顿的人,早就已经安排妥当了。
“我去看看。”繁熙掏出枪,警惕的慢慢走向后门,屋内的人一部分埋伏在里面,一部分散开在繁熙身侧,高度戒备。
繁熙支开一拇指粗的门缝,看清来人后,立刻门户大开,激动的上前握住对方的手。
“成大哥!骁宇!你们怎么……快先进来!”
在繁熙热情的招呼下,彦骁宇和一位身着灰色马褂的中年男人快速步入屋内。这名唤做成大哥的男人先前是地下党的组织头目,后来加入新四军五六大队,两边奔走互通消息。彦骁宇能和他结伴回武汉,也得亏了他的舍身相保。
原来,彦骁宇被派去宜昌的时候,就察觉出宇田雅治对他的不信任,所以他不打算再委曲求全。恰逢这时,日机集中轰炸民居,造成平民百姓死伤无数。彦骁宇身为血性汉子,亲见此景怎能不悲愤!他故意慌报侦察情况,将一队日本宪兵引进国民军的包围圈,那刻他也不作生还打算。
可能真是命不该绝,他和几名未被炸死的日本兵被国民军俘虏,心想表明身份也无人肯信,偏巧成大哥因为送情报在队中逗留数日,一见被抓获的是自己从前得力部下,问明彦骁宇原由后,当场要求释放,并以项上人头做担保。
如若不是遇着成大哥,彦骁宇也断不会站在这里。
听完他的讲诉后,繁熙也力证彦骁宇决不是卖国求荣的叛徒,并说出那日在裁缝店的事情,大伙这才释然,纷纷向彦骁宇敬酒。而繁韵见他能平安无事的回来,喜悦程度更胜他人。
还未有机会同他说话,一旁喝得高兴的哥哥突然端着碗朝她敬酒。
“繁韵!你是我的好妹妹!这次的行动,你的功劳最大!拿了情报又替哥哥教训了那个小日本!哥哥敬你!”
“哥……我不想喝。”繁韵小声回绝。
“别怕!喝一点没关系的!这是哥哥对你的感谢!没好好照顾你,反倒要你这个做妹妹的临危关头救了我。哥对不住你!”
“妹子你就喝了吧!我们的谢意啊,就全让你哥一人代表了!难怪都道巾帼不让须眉,今日可是亲见了!那一枪打得好!就算宇田不死,也得老老实实的躺个把月!”旁人敲边鼓,繁熙更是来了劲头。
“宇田那家伙不死算他造化!这样的人,早该死了!要怪,只能怪他自己无能!被……”
“不好意思!”繁韵突然站起来,“我有些不舒服,各位慢用。”说罢转身离席。
见状,彦骁宇忙问旁坐的同志,了解整件事的经过后。他也欠身离席,去屋里找她。
繁熙见他要走,正欲拦住,便被大伙给劝下。他只好作罢,随他们去。
而彦骁宇一进里屋,果见繁韵眼睛微红,疑似哭过。见对方窘迫的背过身,他倒若无其事的坐到旁边。
拍拍自己的肩膀,大方说道:“喏,租借给你。租金嘛,下次还。”
繁韵本还有些伤感,此番被他一逗,顿时苦笑不得。“我要你的肩膀有什么用!只是眼睛发涩,揉了揉。”
“我有说你在哭吗?”彦骁宇满脸茫然,仿佛真不知情。
“你——”繁韵知道他是存心的,一时除了干瞪眼,也别无他法。
“好了,是我不对。给你的玉坠还戴着吗?”
“那个……”前日换衣的时候她就发现坠子不见了,可是寻遍了也没找回。现在被他问起,繁韵愈发愧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