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了多么重大危险?结果,却得不到你半丝安慰,反把人家讽刺嘲骂得一文不值……”
说到此处,不由自主地又复一阵心酸,眼泪像断线珍珠般簌簌滚落。
梨花带雨,自然楚楚可怜,卜星楼无法收拾这种尴尬场面,只好把杨小真拉得并坐石上,温言叫道:“真妹不要怪我,我大概是因不知内情,才会觉得你适才想杀死你师兄的手段心机,过于狠辣!你且把你所说冒了重大危险,作了重大牺牲的详细情形,告诉我好吗?”
杨小真偎在卜星楼肩上,柔顺得像只小猫般地幽幽说道:“卜兄,你知不知道我在我娘面前,对着‘修罗血经’,立下‘修罗血誓’,允诺必须过了八月初三,才可与你见面!”
卜星楼听得一怔,杨小真遂把卜星楼身受重伤,性命难保,自己拜请母亲搭救,终于立下“修罗血誓”一事,向他说了一遍。
卜星楼最怕听的就是这段经过,因为越是知道杨小真对自己用心良苦,恩情深厚,将来便越是难处。
但他虽然怕听,却又不得不听,并在听完之后,诧然问道:“真妹,你母亲为什么不许你和我……”
杨小真摇头说道:“卜兄莫弄错了,我母亲也颇欣赏你的人品,她老人家不是不许我和你交游,而是不许我在八月初三之前和你交游!”
卜星楼愕然问道:“我不懂这八月初三之意?”
杨小真朱唇微张,欲言又止。
卜星楼知道其中定有重大机密,遂不得不下点功夫,轻伸猿臂,拢住杨小真纤腰,把她轻轻拥在怀中,正色低声叫道:“真妹,一切误会之事,均由于彼此隔阂而起,你既然看得起我卜星楼,便不应该再这样欲言不言,吞吞吐吐。”
杨小真叹息一声说道:“卜兄既然要问,我告诉你也无妨……你应该记得,‘八月初三’这个日子,对你关系不浅!”
卜星楼心中明白,但却不得不装糊涂地以一种茫然神色问道:“什么关系?我怎么想不出来?”
杨小真娇笑说道:“卜兄太健忘了,你在去年这一天,险些儿把小命送掉……”
卜星楼不能再装,遂不等杨小真话完,便“哦”了一声,接口说道:“真妹莫非指的是‘梁山红砂谷’那场惨案?”
杨小真方一点头,卜星楼又复问道:“这件惨案,与我们互相交往之事,怎会发生关系?”
杨小真笑道:“卜兄是‘粱山红谷’三名生还人之一,今年八月初三,武林各派在‘粱山红砂谷’,公审石振天,为死难诸人,伸冤复仇,非你作证不可! 如今‘修罗’、‘九华’之间,业已明显对立,倘若你我两人,在事前……则有了利害关系,立场便非超然,所作证言的份量,也将为之大减!”
卜星楼这才恍然大悟,不禁暗叹“修罗血影”杨玉真的心机计虑,委实精密可怕。
杨小真幽幽一叹,偎在卜星楼的耳边,低声叫道:“卜兄,我如今再告诉你违犯‘修罗血誓’时,将被处置的‘修罗万磔’,是种什么样的惨酷刑罚。”
卜星楼闻言,心知这种“修罗万磔”之刑,定然惨绝人寰,遂皱眉说道:“这‘修罗万磔’之刑,大概与国法中最严厉的‘凌迟碎剐’差不多。”
杨小真摇头说道:“比‘凌迟碎剐’残酷多了,是先用本门‘修罗毒火’烧遍全身,更以沸水浇淋,刮肉见骨,剁去四肢,再在烈日下曝晒上两个时辰,最后才剖腹挖心,并把人头砸碎!”
杨小真每说一句,卜星楼便听得毛骨悚然,身上一颤。
卜星楼问道:“你们‘修罗’一派之中,有人曾经受过这种惨无人道的刑罚处分吗?”
杨小真忽然眼圈一红,盈盈欲泣地点头答道:“以前有过一人,我恐怕将是第二人了!”
卜星楼见她神情上变化颇剧,不禁诧然又道:“那人是谁?”
杨小真珠泪垂落地呜咽答道:“是……是……是我哥哥!”
卜星楼大感意外问道:“这桩刑罚,难道也是由你母亲监督施行,真妹也在场目睹?”
杨小真泪如泉落,悲声答道:“这是本门大典,所有‘修罗’门下弟子,均须列队旁观,以昭炯戒!那时,我母亲初掌门户,龚大师伯和郎三师伯等全都有点不服,但见我母亲如此毫不徇私,遂从此再无异念!”
卜星楼静静听完,默然不语。
“卜兄,你怎么了?”
卜星楼摇头微叹说道:“真妹,你本着良知,答覆我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