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川先生,那个……”摄像师直到现在,终于颤颤巍巍问道,“我们该不会是见鬼了吧?”
“不,”吉川握紧了拳头,“……多半是被她耍了。”
摄像师总算是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没真的闹出人命就好……”
过了一会儿,他又试探着问道:“那这次的跟踪取材,还要继续跟吗……”
“还跟个屁!”吉川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把将头上的帽子拽下来,摔在了地上,“谁他妈还敢和那个疯子打交道!”
“她既然已经安排好要设计我们,肯定也把刚才的事情拍了下来。”吉川一把抓住了摄像师胸口的衣服,“不要再出现在她身边了,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
吉川的手无力地松开,捂住了自己的脸:“我们的脸真的会出现在社会新闻上啊……”
……
几分钟前。
花梨纯站在天桥边缘的栏杆上一跃而下。那一瞬间,她清楚地看到了吉川震惊的眼神。
下一秒,她的身体就没入了天桥旁浓密的树冠之中。而在坠落的同时,无数画面突然无可抑制地进入了脑海之中,仿佛走马灯般一幕幕在她眼前回荡。
那一瞬间,就连身体都意识不到抵抗。这是人类面对着无法违抗的重力时的无能为力,只能在空中不断向下坠落,等待着最后的那一瞬间,那宣告结束的着陆冲击。
原来坠落,是这种感觉啊。
花梨纯心想,如果当初输给了禅院直哉,自己是不是早就体验到这种感觉了呢?
太宰犬当初入水的那一刹那,是不是也与现在的她有一样的感受呢?
如果星野社有意识的话,当初在逐渐衰落的时候,它会不会也有像下坠一样的感觉呢?
无数纷繁复杂的念头一瞬间掠过。紧接着,一双手猛地抓住了她。
花梨纯挂在树上晃了晃。而她的手臂已经被牢牢握紧。
抬头望去,映入花梨纯眼帘的,就是灶门炭治郎那双在夜色中也仿佛燃烧的炭火一样的、清澈的眼睛。
红发少年的额角因为用力而隐隐浮现一点血管的痕迹,呼吸仿佛带着某种奇妙的节奏。
“……接到了!”
***
就在吉川和摄像师惊慌地往桥下跑去时,花梨纯和灶门炭治郎已经借助着天桥的影子离开了。
一路穿过了几条街,花梨纯这才停下脚步,抬手将头上的黑色长假发摘了下来。
“这样一来就没问题了。”她手握着假发,回头朝向已经看不到的天桥的方向,“吉川胜如果不想自己的人生彻底完蛋的话,应该就不会再追着星野社不放了。他应该知道孰重孰轻才对。”
“最好今天的事情能给他好好上一课。”
她将黑色长假发塞进背包里,抬起头,却突然发现了灶门炭治郎紧皱的双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