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笑道:“不错!但五十年来,前十年他是我的男人,后四十年我是陪他修行的道侣,直到今天,我们才算是名符其实、表里一致的夫妇,还要感谢二位的赐予!”
方梅影道:“那太好了,我们只是定情酒,二位前辈今天才是真正的喜酒,看来应该由二位作东才是。”
罗天峰道:“照理说是应该由我们会帐,只是说来惭愧,老朽身上分文不名,还得先吃你们—顿了。”
圣女道:“不!该我们请,你没钱我有!”
罗天峰道:“妲妮,你四十年未履人世,身上会有钱?”
圣女含笑取下头上的簪发金钗,上面嵌着两颗晶莹夺目的明珠道:“这个大概够付—席之费了吧!”
她含笑把金钗递给倚红道:“麻烦你帮我卖一下。”
罗天峰道:“妲妮,这是你圣宫的金钗令。”
圣女笑道:“圣女的权柄在回疆已成过去,我也不再是圣女了,还要这个干嘛?”
倚红道:“圣女,您要用银子,婢子这儿有。”
圣女道:“不,我不准你自己把它买下来,这是我属于过去唯一的一点表记,我要忘个彻底。”
倚红道:“这上面两颗明珠价值连城,在登封县这个小地方,恐怕还卖不掉呢!”
圣女道:“随便卖多少,不然就给了店家折抵今天的酒帐吧。”
罗天峰笑道:“妲妮,虽然你不解世务,但也不能这样慷慨,你有心挑人家发一笔横财,但这等无价之宝送给了人家,未必就是好事,说不定还会害了人。”
圣女不解道:“这是怎么说呢?”
罗天峰—笑道:“这家店东每天不过做个十几两银子的生意,平平稳稳地过日子,你骤然挑他发了笔横财,难免会引起别人眼红,巧取豪夺,说不定还会害了他一条命。”
圣女苦笑道:“想不到我存心让人占便宜都会落个不是,这个世界真是太可怕了,那该怎么办,今天是我认为最有意义的一天,我一定要做次主人请请大家!”
罗天峰道:“你把金钗卖给我好了。”
圣女道:“你有钱付帐吗?”
罗天峰笑道:“没钱,但我有付帐的办法,我出五十两银子买下你这枝金钗总行了吧。”
说着向店家要过纸笔写了一张字条吩咐店家即刻送出去,没有多久,来了一个老年人,认清座上的罗天峰后,立刻屈膝跪下道:“弟子叩见师叔……”罗天峰笑道:“起来,广明,我还记得我。”
那老年人恭敬地道:“弟子无时不在思念师叔,四十年前一拜尊严,不意仍能再见,师叔的神容一如往昔。”
罗天峰道:“你今年六十了吧,才四十年,你已经须发斑白,看来比我还要苍老,可见你的用功还是不够。”
老人惶恐地道:“弟子怎敢与师叔相比……”罗天峰笑笑道:“今天我已经脱离了少林身份,你不必如此称呼,俗家弟子中,你还记得我,总算是—段缘份,今后我们以故人论交,不必拘那些规矩了。”
老人急忙道:“这个弟子万万不敢,弟子在少林仅只是寄名弟子身份,对少林可以不论辈,但此身艺业俱得自师叔,缅耿于怀,无时能忘,怎敢僭越。”
罗天峰一叹道:“广明,我今天单单与你见面,正因为你洒脱不群,如果你要如此拘束,我只好不理你了。”
那老人仍是满脸惶恐,方梅影笑道:“这位敢情是望重湘鄂的天龙散手姚广明大侠。”
老人忙道:“正是姚某,姑娘怎么识得老朽的?”
罗天峰笑道:“她是智叟方老先生的孙女儿。”
姚广明一怔道:“原来是智狐女侠。”
说完他的脸色微红,似乎为叫出方梅影的外号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