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你可得仔细看看。”常熙回嘟囔。
在常熙回的要求下,常意也不好再整天窝在房里,不出去社交。她一个女子,对自己的婚事太过漠不关心,好像也有些奇怪。
城门封到现在,也没什么动静,常步箐待的庄子在城外,她来回不便,只能过些日子再去。
风雨前的宁静显得有些无趣,常笑莺来找她一起去消夏诗会的时候,常意便答应了下来。
“消夏诗会每年都有办的,女子一席男子一席,隔着一湖而坐,聊天作诗什么的。”常笑莺跟她解释。
“诗会啊。”常意撑着脸,兴趣缺缺。
“诗会是那些有名气的才女出风头的地方,我们聊聊天就好了。”常笑莺显然也不是个擅长吟诗作对的性子。
“对了,也不是我们俩去,老夫人今天早上见了我,你猜她丢给我什么麻烦了?”
常意为了满足她的表演欲,很配合地摇摇头。
“前些天常步箐不是被送走了吗,老夫人就说自己身边没人陪,把自己娘家那边的侄孙女叫来了。”
老夫人也是穷苦过一段时间的,南迁路上条件也不是很好,不知是怎么养成这样养尊处优的挑剔性子的。
常笑莺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大夫人肯定不舍得把女儿送到老夫人身边;常意的身子就不提了,平时没事的时候都走一步咳两步,动不动就晕倒,让她来伺候,最后指不定谁伺候谁。
没想到老夫人从娘家喊了位姑娘来陪,常意思忖,老夫人乍一下没了百依百顺的常步箐,怕还有些不习惯了,又找了个赝品来。
常笑莺皱着鼻头,嫌弃道:“你说说,这不就是上我们家打秋风吗,膈应死我了。”
常意:“她惹你不快了?”
“那倒没有。”常笑莺小声地在她耳边讲人的坏话:“我见她第一眼,就觉得这人讨厌的很,你见了就知道了。”
打不打秋风不知道,但被老夫人选上,肯定是个会来事的人,在侯府里不会安分。
常意懒散地回她:“放心,她让谁不好过,都不会招惹你的。老夫人虽然威压甚重,但掌管财政的是大夫人,她一个外女在府里讨生活,还不得看你的脸色——你不喜欢她,她也好过不到哪去。”
常笑莺听完愣了半响,才对她缓缓开口。
“你好坏啊。”
“。。。。。。?”
常意咳了一声:“我说实话罢了。”
不管是对她还是对常笑莺来说,这女子都没什么在意的必要,她甚至都提不起兴趣打听这人的来历动向。
到了消夏诗会那天,常意才见到了这个一眼就让常笑莺讨厌的女子。
常意之前借口养病不出门,这位老夫人的侄孙女也没客气,一直没来看望过她。
常意和常笑莺上了马车,三人都在一个车厢里,才彼此客套起来。
常笑莺一把挽过常意的手,坐在了那女孩的对面,介绍道:“这是丁媛,我们表妹。”
常笑莺把“我们”和“表妹”这两个词咬的极重,简直要把排外的情绪明晃晃地挂在她那张小脸上。
常意不动声色地扫了眼对面端坐着的丁媛,她年纪不大,和常笑莺相仿的样子,脸上也有些稚气,长相一般,梳着双环髻,头顶斜插着一支镶宝石凤蝶鎏金银簪,和她一身普通面料的成衣格格不入。
这簪子应该是这几日在老夫人那得的赏赐。
丁媛眼神动了动,抬手有意无意地拂过自己头上那枚簪子,喊她:“大姐姐,你身子可好点了?我来了好几日,也没见姐姐出门,以为姐姐身体不爽,没敢打扰呢。”
常意挑眉:“好多了,不妨事,省的我把病气过给你。”
丁媛勾了勾嘴角,见常意和常笑莺一个淡然一个警惕,都没人羡慕她的簪子,只好主动说道:“大姐姐出去玩,怎么也穿戴的这么素净,连首饰也不见几件,我下次要是再在老夫人面前得了赏赐,一定分出几件给姐姐。”
她头上的簪子随着话叮当作响。
这挑衅相当直白了当,而且手段低级。
常意可算知道常笑莺一来就看不上丁媛了,常笑莺本来就是喜欢炫耀的孩子性格,遇上个和她一样讨人厌的,可不就点燃了火星子。
丁媛居然敢第一个拿她开刀,看来这几日在老夫人那边听了不少她的事,认定了她在常家地位最低好欺负。
常意虽然不重视自己的衣冠打扮,身份摆在那里,她平日里用的也不可能是地摊货。光她头上这一枚挽头发的玉簪子,看上去平平无奇,如果拿下来,就能看见簪尾御制的刻印。
她平日里打扮都以轻便为主,也不涂抹脂粉,以免累赘身体、影响病情。在丁媛眼里,便是穷酸的表现了。
常意:“那你就多给我几件吧,我确实没什么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