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下了动作,又抬起黑眸,没有任何抗议,只是握着她的脚,任她处置那些伤口。
芷茵感觉到,自己的脸儿微微发烫,她没去看他的眼睛,却强烈的意识到,他始终看着她,害她连耳根子都红了起来。
然后,他开始按摩她的小腿。他的力道不轻不重,刚刚好能松弛她僵硬酸痛的肌肉,几个穴位都十分准确的按到点,两手也没随便乱摸,难得的不带任何色欲的成分。她舒服的吐出了一口气,终于忍不住瞥他一眼。他似乎没有什么不良意图,原本盯着她的视线,也已经回到了她的小腿上。
为了转移注意力,她边替他的额头搽药,边开口问:“你特别去学过吗?”
“什么?”
“按摩啊。”处理完他的额头,她继续把他手臂上的伤口清干净。
“这是赞美吗?”
她发出意义不明的哼声,又换了话题。“把衣服脱了。”
瞧见那张小脸上,又浮现淡淡的红晕,他宽宏大量的,让她跳过话题,乖乖把衣服脱了。他太过清楚,这可爱的小女人看似强势,但是对愈亲近的人,就愈是容易羞赧。
当她用酒精棉,帮他处理肩上的伤口时,他继续替她的美腿按摩,用谈论天气似的轻松口气,询问道:“妳为什么会开始偷东西?”
芷茵愣了一下。她可以说谎,但是看着他为了保护她,而被子弹擦掠而过的灼伤,实话却自动从嘴里冒了出来。
“因为我可以。”
他抬眼看她。“妳有没有想过,失主的心情?”
“当然有。”她注视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就是要那些人,知道失去心爱的物品时会有多痛。”
所以,她果然是故意的。
过去那些艺术品,全都是她精心挑选过的。物主都是经由不当手法,或是利用不义之财才取得那些古董珍宝,或是稀世名画。
她很小心,但他仍发现了这个刻意被隐藏的巧合。她所偷的都是不法的恶徒,或是坏事做尽的伪君子,那是她给予那些人的惩罚。
“妳不是正义女神。”他提醒。
“我当然不是。”她低头从瓶子里倒出更多酒精到棉花上。“但是,至少正义获得了一点小小的伸张,聊胜于无。”她的口气里,有着藏不住的骄傲。
齐文伟曾追查过,她将部分东西脱手后的金钱流向。她跟那些多才多艺的同伴们,把金钱绝注回绩在弱势者身上;其中多数都是战争地区的儿童,而另一部分的东西,则彻底消失踪影,他至今追查不出,她怎么处置那些艺术品。
“好了。”芷茵上完了药,又检查一遍,确定那健壮的体魄上,没有其它碍眼的伤口,才将酒精收回医药箱里。
他没有道谢,反而开口说:“把裤子脱了。”
脱、脱裤子?
她有些反应不过来。“你说什么?”
他泰然自若的重复。“把裤子脱了,趴在床上,我帮妳按摩一下大腿。”
她抬眼啾着他,眼前的男人,已经脱掉了衬衫,精壮的体魄上,只剩下牛仔裤,看起来性感得要命,她费尽力气,才没有当着他的面,像只嘴馋的猫咪般吞咽口水。
脱裤子?噢噢,这实在太危险了!
但是,让他按摩小腿之后,酸痛的感觉的确舒缓不少,却也让大腿处的僵硬不适,感觉更为明显。瞧见她有些迟疑,齐文伟也不催促,只是半扬浓眉,静静等着。她飞快的看了他一眼。事实上,她并不认为,在未经她同意的状况下,他会恶劣到随便乱来。而且,他这么温柔尽力,想让她舒服一些,她要是拒绝,反倒显得她太过小心眼。
所以,她脱掉了长裤,在床上趴好。
身下的木板床上,垫着干净的棉布,上头还闻得到淡淡的香草芬芳,芷茵将脸枕在自己的手臂上,不知怎地,竟有些害羞。
明明该看的、不该看的,老早全被他看过、摸过,甚至尝过了,但是此时此刻看不见他的脸,依然让她感觉紧张,心儿坪坪乱跳。
下一秒,他温热宽厚的大手,抚上她的长腿,她不自觉绷紧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