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银星也是沉默不语,她摸了摸牛头,然后喂了老牛几把干草,想让它最后饱餐一顿。
老牛也乖乖地嚼了起来,时不时还哞几声,带着浑浊的目光看了看远方,好像也知道自己时日无多。
许景阳是赞同杀牛的,因为他觉得这牛不听话,就应该杀了,还有那卖牛的骗子,犯了欺君之罪,也该杀。
最后,老村长带着村里的一个屠夫过来了,在众人的围观下,结束了这老牛任劳任怨的一生。
屠夫手法娴熟,雪白的刀子没入老牛身体里走了几个来回之后,便皮肉分离了,不一会一整张牛皮就被完好无损地剥了下来。
剥下来的牛皮可以做水袋做靴子做斗篷,不过胧月的空间里这些东西多的是,于是就送给屠夫当宰牛的报酬了。
屠夫将一些牛内脏埋到了土里,按照许家村的传统,宰牛是要孝敬土地神的,所以牛下水就成了最好的祭品。
杀牛的时候,胧月别过脸有些不忍心看,但是后来熏牛肉的时候,胧月坐在火堆旁,一个劲地流口水。
因为天气炎热,肉类容易生臭,所以村里人便寻来了一堆干茅草将牛肉熏了,香茅草熏过的牛肉风味绝佳,还易于保存。
胧月家没有会下厨的,牛肉都是村子里的人过来帮忙收拾的。
日头西下,村子里的人点起篝火,用削尖的木棍串上熏好的牛肉,然后放在火上烤,不一会,烤肉的香味就弥漫了整个夜空。
等牛肉烤得直滴油的时候,再往上面撒上盐,不需要再添加任何香料,就足够将人们肚子里的馋虫勾了出来。
现在有了水,就能和面,几个妇人揉了一把面团,在火上的平底锅中烙起了麦饼,等树枝上的熏牛肉渗出油脂来,就用小刀将肉块削成薄片,然后将麦饼剖成两半,把油润润的牛肉往里一夹,一份香喷喷的牛肉饼就做好了。
胧月一咬,外面的麦饼酥脆,里面烤好的牛肉油脂饱满,肉质筋道,麦香混合着肉香,让她的舌头瞬间找不着了北。
还有一些妇人在野地里摘了野菜,在池塘边洗干净,然后又用牛油在锅里煎了一遍,牛油煎野菜的香气过于浓烈,人们吸溜口水的声音响了一地,连向来不爱吃野菜的胧月都吃得喷香。
吃饱了,小孩子们往干草上一躺,就开始数起了漫天的繁星,几个妇人围着火堆在缝补衣裳,沈银星一开始也坐在旁边学习,但她学了一会就撇下针线,跑去教那些半大小子打军体拳去了。
眼下的安宁,总让胧月生出一种错觉,她觉得自己这一路不像是出来逃荒逃难的,更像是出来旅游度假的。
篝火烧得正旺的时候,老村长拄着拐杖笑眯眯地将大家聚集在一起,说是有事情要讲。
接下来,老村长就讲起来许家村的历史,讲起了许家村的老祖宗。
胧月心想,就这事啊,她不太想听老村长念族谱,于是听的昏昏欲睡,但是许景阳却听得津津有味。
末了,等到大家听得都快睡着的时候,老村子终于讲出了他今晚召集大家谈话的真实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