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纸、柿子漆、多色线,霍融每一步都做得很认真,脸上是少见的严谨专注,像是在对待什么不得了的物什。
苏伽瑶做完就先回去休息了,霍融则一直做到了晚上十点,这才终于完成。
他把素伞好好地放置在檐下,这才和大家一起收了工。
回到房间时,应如遂正在洗澡。
今天倒是难得应如遂比他回来得早,也不知道应如遂在干什么,每天回来得都很晚,并且每次回来身上不是水就是沙,身上和头发里都是。
等应如遂洗完出来之后,霍融也赶紧进去洗了。
许是今天过于专注,十分耗神,以至于洗完澡浑身松懈之后,那股疲惫劲儿返了上来,叫人倒头就想睡下。
应如遂却撑着他脑袋给他吹了头发,在霍融躺上床无精打采之际,也坚持着给他换了药。
这两天霍融手上又添了几道新伤,十根手指就没两根是好的。
换成应如遂自己,他大约也是眉头都不眨一下,可放在霍融身上,他就是觉得疼。
揭开原有的创口贴,露出里面有些发白的创口,应如遂微凝着眉,捧起霍融的手,轻轻吻了一下。
霍融睡眼惺忪地半睁着眼,看见他那表情,虽然应如遂一句话都没说,但霍融敢肯定,他但凡说一句好疼、不想继续做了,应如遂怎么都会想办法让他立刻结束这项任务。
有时候他都觉得应如遂似乎有点太溺爱他了。
在应如遂给他涂完碘酒换完创可贴之后,霍融就着眼下这个距离,手指微抬,碰到了应如遂的下巴。
霍融半趴在床上,神情惬意松散,他笑眯眯地说:“一点都不疼,而且我可开心了。”
应如遂轻握着他的手放在脸旁,含笑间温柔地问:“学得很好?”
“当然了。”霍融超有信心地说,“我亲手做的第一把伞肯定很漂亮。”
不过说着他又小声嘟囔了一句:“就是时间上没来得及。”
应如遂还没有什么反应,霍融想起眼下的制作步骤又问:“我过两天要给伞面绘花了,你觉得我画什么好?”
霍融问这话时,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一副想要画出来的画面,可毕竟应如遂就在这里,当然还是得问一问他的意见。
不过应如遂一看他那眼睛眨啊眨的模样就知道他心中已有打算,他笑起来,刮了刮他的鼻尖说:“都好。”
听见回答,霍融彻底心满意足地躺平。
眼下时间也差不多,应如遂把药箱放到柜子里,便关了灯上床,搂着霍融准备睡觉。
他今天累了一天也有些困乏,转头却见霍融分明昏昏欲睡却强忍睡意的模样,时不时还要借着月光看一眼挂钟,还有一个小时就要到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