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也许是乌合之众,但你从未打过仗这是不争的事实。bookzun”刘玉洁哪里能安心。
“圣上执意削减□□势力,便扶持□□年轻子弟,况且岳父还在永州,我去了岂不更令你放心?”
刘玉洁含泪点点头。
时年八月初六,匪患被清缴,沈肃低调的班师回朝。
九月,潼关闹匪患,劫走安西的军粮,元德帝盛怒,誓要将这匹到处流窜的乌合之众撕个粉碎。
只甜蜜了短短两个月的夫妻俩自七月分别至腊月见面的次数加起来不到三。刘玉洁感到说不出的惶恐,前世她从未听说过沈肃有剿匪的经历,也将这疑惑告诉过沈肃,他只淡淡一笑,“今生并非前世,岂能事事都一样,你切勿过于依赖这种‘预知’。”
心里却不敢告诉她,因为这一世最大的变动是韩敬已啊。
沈肃并不认为这只是简单的争风吃醋,毕竟匪患有限,凭借这个分开他与洁娘起不到长久的效果,恐怕那个人想要的是他的命。
安喜殿中的韩敬已放下书册,笑道,“他这般有才能,自当为圣上效力,打完南边打西面,用不了两年或许还能带兵出征讨伐蛮夷。”
观言含笑称是。
命不好死在征讨途中也是常有的事,运气好过个十年八年回到家中,说不定刘玉洁都生了三个姓韩的孩子。
不过,既要他出征,便没打算给他活命的机会。
蛮夷……七牌令……控鹤楼,韩敬已在心里喃喃自语,这一世我们换个玩法。
刘玉洁!
他在孤冷的漫漫长夜思念,她怎能与沈肃恩爱缠绵呢?
他已然分不清对她究竟是爱多一些还是恨多一些。
自从韩敬已从芍余带回一名美貌女子,一向注重养生的元德帝渐渐放纵起来。
据说此女能歌善舞,被承易郡王买下以供消遣之用,孰料竟入了元德帝的眼,此后日日欢歌,虽身份卑微只及采女,但流水般的赏赐就连一向得宠的柔妃也不敢有非议。
说白了,女人的体面还不都是靠男人,男人给你,你就尊贵无比,男人不给,什么名头都是虚的。这位姬采女一时风头无量,搞得御史想参她祸国妖姬,但元德帝不曾因为她迟上半天早朝,想骂她无视朝纲,妈蛋的她就是个采女,看见稍微有点等级的就磕头,不曾恃宠而骄,平时闭门不出,想犯点错都难。
她唯一的错就是元德帝总是过去临幸她以及赠送她大量珠宝,这也是任何一个男人讨好女人的常见现象,忠心耿耿的御史们不想抓着这一点让元德帝不开心,因为元德帝是他们的主子,被揪急了可能会让他们不开心。
于是大家很委婉的劝诫元德帝要雨露均分,于是元德帝均分了,去各位妃嫔那里走个过场,过后依然找姬采女。
姬采女痴迷道教,酷爱炼丹,一身水润的肌肤保养的让人忍不住掐一把,刚开始元德帝还不以为意,经不住姬采女软磨硬泡尝了一次丹药,果然神清气爽,而一直试药的内侍更是越来越壮实,连哮喘的顽疾也不知不觉痊愈,令人称奇。
时年腊月,边境雪灾成患,冻死无数牛羊,饿急眼的蛮夷人不断骚扰边境,烧杀抢掠,最耸人听闻的是居然将小孩和女人用火烤了吃,这在文明盛世的大周人听来简直三观碎裂。
沈肃的二哥沈濂匆匆奉旨北上支援长兄沈恭平乱,而此时的沈肃正在西面与层出不穷的匪寇较量,一路势如破竹,然这股力量仿佛早有预谋,一旦爆发便进退有序,攻守自如,打不过就逃,躲两日又出来,被抓就投降,释放之后立刻反扑。沈肃废除不杀俘虏的恩令,逮一窝宰一窝,手段血腥残酷却及时有效的制止这种日渐失控的局面。
雪花旋舞一片安宁的长安城,刘同川出任潼关凉城盐引司使,消息传出不久,刘玉筠自愿入东宫,被封为良娣,看得出太子很喜欢她,册封当日大摆筵席,说是大摆其实也就是邀请良娣的亲朋好友以及愿意给良娣面子的世家女眷,正儿八经的诰命夫人断然不会出席,否则还不让人笑掉大牙。但勋国公府女眷肯定要前去,除了即将临盆的刘玉冉例外。
席间小姚氏与刘玉洁谨遵刘涉川教诲,始终与太子一党的各家夫人小姐保持得体的距离,用实际行动表明刘家长房只做纯臣。
宫殿琴音鼓乐不断,窈窕的宫女端着美酒佳肴或是鲜果糕点不时出入,殿内温暖如春。
宴会结束又有听香楼的名角表演,小姚氏与妯娌坐在一起契阔,刘玉洁听了一会子戏曲,甚为无聊,她一向不爱这个,只喜欢家里红梨堂的杂耍表演,无奈长辈们很喜欢,且大有越聊越热络的趋势,她只好耐心陪坐在侧。
直到刘玉絮走过来。作为同族姐妹,不管平时相处如何,此时过去陪新娘刘玉筠说两句话都是为彼此长脸的事。
有人为三餐发愁,有人为生活奔波,而有的人锦衣玉食却甘愿委身做妾。虽说良娣只比太子妃低一等,但妾就是妾,连件正经的红衣裳都不能穿,而刘玉筠最喜欢的恰恰是红色。
对于刘玉筠的选择,刘玉洁不明白,但一想到她的为人,瞬间对她的一切都不感兴趣。
良娣在西竹殿,有引路内侍与宫女在前,她只需跟过去走个过场,也算全了姐妹之名。出了宴殿寒风扑面,穿过游廊步入殿内才渐渐暖和起来。
一个披着玄色狐裘披风的修长身影如玉般笔直的伫立殿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