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肃见她乖巧,心底说不出的疼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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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勋国公府距离方伯府相对近一些,小姚氏早就赶到,此刻正惴惴不安的与方家一众女眷坐在产房外的暖阁等候,刘玉洁款款迈入,向长辈见礼又与同辈寒暄几句便坐在小姚氏身旁,柔声道,“母亲不必忧心,兰香的出身非同一般,整个长安都不会有比她更出色的稳婆,她时常与我说阿姐是个有福气的,一看就能生。”
虽说此话有安慰的成份,但只要是好话小姚氏都选择相信,此刻望着同样稚嫩的继女,心底早就涌动一股暖流,眼眶微红。
生孩子尤其是第一胎少不得要熬些时间,但刘玉冉的状况似乎有点不一样,一开始就很疼,不像旁人那样由轻到重,更可怕的是她疼痛与不疼的间歇十分短暂,甚至没有间歇,如此连个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很快就会耗尽力气的……小姚氏用帕子掩住泪意。
这一天谁也没心思吃饭,隔着门板与厚重的帘子刘玉冉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渐渐沙哑。直至五更天,小姚氏也只吃了两块糕点喝了几杯茶,她吃不下,刘玉洁也没心思吃。
方夫人范氏草草用了点饭见二郎还待在院子里,看上去十分狼狈,唯有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闪着光,死死盯着产房的方向。
“你这愣头青,妇人生孩子你凑什么热闹,快给我回去用饭!”今天她光劝别人用饭都劝出一嘴燎泡,再也没耐心对自己儿子,上去就是一巴掌,吩咐下人将方晓恒拖进西暖阁。
产房里的刘玉冉确实也没了力气,梅妆不时喂她两口参汤,开始她还喝,后来连嘴也懒得张。
她要疼疯了,最痛的时候毫无理由的想手撕了方晓恒……又是一阵剧痛,她惨叫出声,在脑子里已经拽下了方晓恒的命根子,忽然下面一阵轻松,所有的疼痛随之褪去,连点影子都不留,身子空荡荡的几乎要飘起来。
多么神奇的生产过程,疼的时候将人疼个半死,可孩子一落地,便什么感觉也没了……刘玉冉睁大眼睛,吸了两口气晕眩过去。
兰香满头大汗,任由伺候在旁的小丫头用棉巾为她一一拭去,她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小的孩子,跟只小猫似的,两只手就能捧起,也幸亏孩子小,再大一些恐怕这会子也出不来。将那小东西倒提空一空羊水便用最柔软的天竺棉巾擦干净,这才笑眯眯的交给乳母。
好在刘玉冉只是因为太累才晕过去,身体倒是没有大碍,下面也未撕裂,若是调理得当,一个月后下床活蹦乱跳自是没问题。
此刻坐在暖阁里的众人被一声嘹亮的啼哭惊醒。
范氏与小姚氏惊喜的同时从座位弹起,不一会儿就见乳母抱着个大红杭绸绣五福临门襁褓的小东西笑盈盈迈入,对众人福了福身道,“小少爷来向夫人和各位婶娘姨母请安。”
小姚氏喜不自禁,眼前一黑,幸亏刘玉洁眼明手快急忙扶了过去。
这厢一听说生了,方晓恒哪里还憋得住,嗖地从西暖阁窜出,范氏大笑,“都是当爹的人了,瞧你这猴急模样,来看看你儿子吧……呃?”
方晓恒已经钻进了产房,却被梅妆拦在门外,红着脸道,“请二爷稍等片刻,待里面收拾妥当您再进去也不迟。”
稍等的这片刻漫长的仿佛等了许多天,方晓恒获得批准入内时刘玉冉也恰好苏醒,整个人看上去十分虚弱,蔫蔫的。
“别哭别哭,会伤眼睛。”方晓恒来不及掏帕子,慌忙用干净又暖和的里衣袖子擦她眼睛。
男人的手没轻没重的,刘玉冉推开他,“疼。”
哦哦,我手劲大。他唤梅妆过来,为刘玉冉擦脸。
“孩子呢,我想看看。”刘玉冉干涩道。
孩子?方晓恒这才想起他有孩子了,欣喜激动的几乎要发狂,不过……孩子好像不在这里,现在他才想起找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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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伯府喜得嫡孙,满月礼免不了要大肆操办一场,刘玉洁甫一回去就拉着沈肃胳膊诉说自己的小外甥有多可爱,很小很小一点点,只有这么大。
她用手比划给他看。
沈肃满眼笑意,他见过五妹和六妹刚生下来的小模样,眯着眼满身通红,哪里好看,不过丑巴巴的挺可爱。但他不忍心扫她的兴,便配合的应和,任由她抱着自己胳膊,殊不知此时欣然不自知有多爱娇的她是那么的动人。
喜欢小孩子是好事,将来哄她生一个也不难。
“我听绿染说你半天没吃东西,回来只吃了一碗碧粳米粥,”他只担心她饿着,又见被角因为她乱动而松了些,忙伸手为她掖了掖,“讲话就好好讲话,我听着呢,别乱动。”
只顾着高兴,再加上沐浴过后神清气爽,刘玉洁还真的一点也不饿,此刻缩在他身边更觉安逸的发饱,却见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不禁委屈,“你是嫌我话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