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开始的求饶认错,到后面的委屈发泄,谢秋芙好像找到了能够将自己扳回来的点,用袖子胡乱的擦着脸上的鼻涕和眼泪,不仅连脸上的妆都弄花了,脸上还糊成一片,完全不忍直视。
谢初离看着她这模样就忍不住皱了皱眉,他冷不防地往前走了一步,谢秋芙似是又被吓住了,猛地就撑在地上往后面退了一步,而因为她本来就在悬崖边的缘故,此刻再往后退,只会离边缘越近。
一只手好像摸到了边缘的土地,空空荡荡的似乎再也没有身下的厚实,谢秋芙忽然就有些心慌,哪里还敢再继续争辩,霎时间那股无名的恐慌就顺着心蔓延了上来。
如果她再退一点点,就,会死……
稍稍凝眉,谢初离颇为嫌弃地扫了她一眼,但下一刻却毫不留情的抬脚踩住那只支撑在地上的手,只是轻轻地加重了力道,谢秋芙就冷不防的爆发出尖锐的惨叫声,那声声回响在空谷中飘荡着,然后阵阵散尽,却没有任何人能够听到。
“要不你也来试试,从这里跳下去的感觉?”谢初离脚下的力道又重了几分,他缓缓地蹲下身子,扬起的眉眼呈现出好看的弧度,无论他的气息如何的危险,但那身气质却仍旧优雅尊贵,好像不管做什么都迷煞人心。
“不,不要!”谢秋芙惊恐的抬头,因为恐惧五官此刻彻底地扭曲,她瞳孔扩大,眼睁睁看着面前宛若妖魔但又绝世风华的男子,对方那样诡异的感觉被他演绎的淋漓尽致,不存在丝毫违和。可落到她的眼里,就成了将她彻底淹没的恐怖。
此刻的她完全相信谢初离会不留情面的将她给踢下去,而不去估计所谓的家族和亲情。
在谢初离的眼里,从来都不存在所谓的亲情一说。
眉眼扬起的笑意不变,可下一刻,谢初离却声音蓦然变冷,“爬下去!”
谢秋芙霎时愣住,她抬眼想去看谢初离的神色,哪怕只是看到那么一点点的假象都能够让她心安,可无论她看多少眼,只能见到那似笑非笑的眼神里的威胁,还有那附加于她身上的恐惧。
全身都在发抖,可谢秋芙完全没有任何的勇气去反抗,被踩住的手已经移开了,只是手掌却火辣辣的疼,疼得她好像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几乎是以蚂蚁在爬的速度往悬崖下爬去,她努力的抓住周围的岩石和从石缝里长出的灌木和野草,脑子已经被吓到完全无法思考,只能按照谢初离的话一步步的往下移。
谢初离云淡风轻地站在悬崖之上,他低眸看着吓得发抖的谢秋芙停在他可见视野的临界处,终于施施然地开口,“在那里待半个小时,自己走着回去!”
说完,便没有任何的停留,只余下抹白影,直接转身离开。
而听到他说话声还未有什么感觉的谢秋芙,在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时,心下恍然大定,感觉好像连身周的压力减轻了大半。
对于她来说,无论再大的苦楚,都比面对这样的谢初离要幸福些。
可是……
抬眼看向那隐约才能见到的悬崖边缘,周身的黑暗好像要将她全然淹没,回想着只为了一时报复将牧诗婉推下崖的场面,谢秋芙整颗心格外的沉重。
早知道……
不对!猛地咬了咬牙,渐渐回过神来的谢秋芙胸口开始燃起波涛焰火,这根本就不是她的错,如果不是牧诗婉最开始来挑衅她,她就不会一时情急将那个女人给推下去,从而让谢初离如此的对她。
这一切,都是牧诗婉的错!
黯淡的眸光忽的又亮了起来,仇恨和憋屈将她的眼眸烧的极亮极亮,好像随时都能在这样的黑暗中爆发。
那天晚上,剧组的人直到回到砚台村后,才发现谢秋芙没有回来。但除了最开始的几句询问,却没有任何人沿路返回去找她。
做出那样的事情简直是泯灭人性,他们都是普通人,肯定没办法大仁大义的去原谅她、宽恕她。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们甚至都不愿意再见到她,哪怕只是接下来几场戏的合作。
第二天,谢秋芙拖着疲惫的身子总算是在黎明时分来到了砚台村,浑身脏兮兮的,头发乱成一团,大半张脸近乎都被黑色的泥土给覆盖了。
但是,她这幅模样也没有引起多大的同情心,毕竟从那样的山上呆了一夜跑下来,谁还希望她怎么得体?
不过也都不是什么铁石心肠的人,有几个人去跟秦耿说了好话,便让她在村子里休息两天,顺带照顾照顾一个人待在家里的方雅,之后便不再管她的事了。
没有谢秋芙的日子,整个剧组的拍摄状况都好得让人难以想象,有四位演技超凡的演员坐镇,连带着其他的群演们状态都好了不少,加上他们的激。情和壮志,进度竟然要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快。
晨光微曦,清风吹拂,树枝上偶尔啼起的鸟鸣成了这美好清晨的乐曲,阳光洒落的下的阴影,随着轻风摆动,此般自然之景,总是容易营造出清雅的环境。
安静的大宅内,几乎所有人全部沉浸于晨梦中,躺在各自的床上睡得香甜舒适。
“噼里啪啦——”
猛然间的鞭炮声在大宅外响起,轰隆隆的好像就在人的耳边响荡一样,彻底的惊扰了这方天地的美梦,这连续几串鞭炮一齐爆炸的声音,传遍在砚台村的每一个角落,彻底的把村内所有的人都给成功炸醒!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