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额娘宫中失职的奴才是您自己处理还是朕帮您处理?”
看见太后疲倦慵懒的模样,他还是得出声询问一下,省得这件事情不好办,康熙厌恶地瞟了眼满地颤抖跪着的奴才们温声问道。要是他来处理的话未免有种越俎代庖之意,所以不得不给皇额娘一个面子,毕竟这是她屋里人,要是自己下手的话那就只能换一批她不熟悉的奴才过来伺候。可这样一来太后不免会多思,觉得他是在监视软禁她之类的,平白里间母子之间的感情。太后瞧见皇上眼眸中包含厌恶杀气怒气等情绪时,心下一抖,她是多久没有经历过这种肃杀的场面了,目光落在自己历年熟悉的人,此刻全都瑟瑟发抖额角冒冷汗跪好,她心尖跟着一缩,还是有点不忍。“皇帝操劳国事已是忙碌不已,这点小事哪能前来叨扰皇帝呢?这些事情哀家会自己处理好的,今日之事也不全怪他们,是哀家自个倔强想独自走走停停看看这皇宫内院的花花草草正是鲜嫩得紧,一时之间看迷了眼晃了神,所以才会没有察觉到身体不适。如今恰逢哀家的寿辰也不宜见血,哀家日日读年佛经又何苦手沾杀孽呢?这回算是积阴德了,绕过他们一回便是。”
说完抬眼看向跪在地上的奴才们平淡道:“分两拨人受罚,哀家近身伺候的人得分两拨人受罚,每人下去领二十大板,扣半年俸利,下去吧!”
语毕,转眼看着皇上迟疑问道:“皇帝……你看这般可合适?”
“既然皇额娘已经有了主意那便是极好的,他们是您的奴才理应是您处理,且您说的对如今恰逢您的寿辰不宜见血,那就如此吧!您好生歇着,朕养心殿还有政事处理,要是有什么问题的话,您记得派奴才过来叫朕。”
跪着的奴才们见到这话立即感激涕零,重重给太后磕几个响头激动道:“喳!奴才谢皇上恩典,谢太后娘娘恩典!”
语毕还是接着跪好,等皇上先出门。康熙连一个余光小眼神都不曾浪费在他们身上,抱着格佛荷起身对太后点点头转身走出去,走了两步有突然停下来,娴何差点没有刹住脚步撞上去,吓得一激灵,看着自己和皇上的后背不过一指距离赶忙后退几步,乖巧低头站好。康熙瞟了眼她没有说什么责怪的话,只是认真嘱咐一句:“完嫔就留在太后身边尽孝,要是有事的话记得派奴才前来禀报一声。”
说完也不理会她的反应抬脚就走。“喳!”
见状娴何只能止住脚步往后走,轻轻落座在太后床边,贴心给太后掖好被子,见太后进入熟睡也不好打搅,便只能坐在发呆。康熙出来后看见四妃和皇子皇女们还在,心中满意不少:“太后已经歇息,除德妃和宜妃留下在太后跟前尽孝之外,其余人等全都先回去。待明日太后凤体有所好转之后,再分批次过来给太后请安!而惠妃和荣妃则两天之后来替换她们尽孝,今日就先这样回去吧!”
“喳!”
众人流露出满心遗憾心疼的模样应声,走的时候眼神还时不时地回头落在太后寝宫位置,康熙见此虽是知道再自己跟前做戏,可看着不免心中大悦舒畅。格佛荷见不止娴何一个人伺候太后便也放心多了,至少太后后续有什么事情的时候也有一个能作证的人,且伺候太后顶多就是和她老人家聊聊天而已,旁的事情太后还不想让她们做呢1因为她们本就是天生金贵的人,哪能做得来奴才们才会做的伺候人的活啊?所以为了自己在病期生活质量好点都知道不会让她们伺候。回到养心殿之后,康熙让李德全和梁九功把殿内的奴才全都赶出去,关上门之后康熙立马把格佛荷松开,顺手把自己椅子上的软垫甩在脚边,见此格佛荷立即知道他的意思,没等他出声赶忙脚下一软双膝跪在上面。待康熙坐好高台上的椅子扭头板着脸看过来,见她这般识趣心中的怒气消了不少,双眸紧盯着她闪过深思不知所想,眼神有点厉色,紧抿着嘴看着她一言不发浑身直冒冷气,半晌才缓缓道:“可知皇阿玛叫你跪下是何意?”
声音不喜不悲,半点起伏都没有,仿佛就是在问什么平常的事情。可就是这样平常的音调往往是怒火最大的时候,格佛荷下意识感觉这事不对劲,使劲皱眉回忆,可今天她啥出格的事情都没有干啊!咋得了?今天她是不仅坏事没做,还救了太后娘娘这个老板他妈呢!应该不是罪恶的源头吧?想了片刻啥都没有想出来,脑子都快想爆炸了,她只能放过自己的笨脑袋瓜,迷茫地摇摇头奶声道:“儿臣不知皇阿玛这是何意?”
满眼都是蒙圈的蚊香盘,这要不……您给点提示?不然她这笨脑袋瓜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啊!康熙见她一副懵懂的模样气得咬牙,立马忍不住站起身伸手指着她正想厉声呵斥时,看见这小丫头吓得闭上眼睛缩着脖子双手揪住自己的耳朵,那小嘴还一张一合的嘀嘀咕咕的什么?真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见此只能把伸出去的手收回来,瞧见她有时还得分出手揉揉膝盖,定是觉得疼了。还没有出声教训这到这小奶团可怜兮兮的模样,到先忍不住心疼了,康熙无奈摇摇头下去把想她搂进怀中,靠近之后才听清这孩子念叨的竟然是:“不听不听王八念经,不气不气,气坏没人替,只要我闭上眼就不害怕,堵住耳朵就听不见骂人的声音。”
听到这些稀奇古怪的话,康熙是差点没有气歪鼻子,忍住心中翻涌的怒火,伸出脚尖轻轻点在格佛荷肩膀上,闭着眼睛的格佛荷感觉到自己肩膀上有什么东西在一点一点的,倒是不疼,就是吧有点恐怖,因为闭眼这心中一直毛毛的,恐惧感无限扩大。她瞬间伸手推开肩膀上的东西,后紧着睁开眼噌地一下站起来,顺着明黄色的衣袍往上看,就看见康熙阴沉的脸,吓得连连和往后推和大佬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心里发毛结结巴巴问道:“那个……那个皇阿玛是有何事……吗?咱们父女今日好像是有点不适合近距离相处啊!哈哈!”
说着说着康熙的脸色变换不定,青一阵红一阵的,很是吓人,她的声音不由得渐渐低下来直到不敢出声,脑袋恨不得埋在胸前。见此康熙冷笑一声,把她捞进怀中,恨铁不成钢地伸手轻轻点点她额前,咬牙切齿道:“你这熊崽子原来还知道怕是何意啊?”
说着抱着落坐在龙椅上。喝口茶缓缓情绪,这天天的光是情绪起伏都不知道是多少回了。格佛荷焉啦吧唧地拉拢着脑袋不敢抬眼,手紧张地抓住康熙的衣袍,顺便把头埋进他的怀中。见此,康熙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轻叹一声接着把道理给她掰碎了讲:“你知太后凤体是不能随意有所损伤的吗?今日你这做法要是落入有心人眼中,怕是得治几个罪名,以下犯上算一个,不恭不孝算一个,谋害太后算一个,这几个罪名就够你隔绝名门公子驸马爷,你只会落下心狠手辣之名,到时候有恐皇阿玛都不能包庇不罚你。皇阿玛知道你是救人,世人也知道你是为救人在情急之下所为,更知道他们在诋毁你的时候你有多冤枉,可你偏生有苦说不出,无人敢信。因为你不是年长之人,更不是医术精湛的太医,你不过是四岁未满的幼儿,你要说是为救人,谁信?所以往后遇见这种事情的时候,不要沾手,哪怕那个人死在你眼前都不许碰,你只管吩咐奴才去叫人,让奴才送人回来,这样就算是后面有任何事情都和你无关,因为你从头到尾都没有碰过她,可知晓了?”
太后被救活他是激动高兴的,可要是想到把格佛荷牵扯进去这高兴之心瞬间荡然无存,太后之危并不是人为,是她自己高估自己的身体且奴才们失察,跟格佛荷扯不上关系,可一旦格佛荷伸手了,那要是太后归天都会被格佛荷承担责任。这就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