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为,就连语气都没有重过一点,小心翼翼地根本就像是捧着一个瓷娃娃,两人之间再也看不到过去那种针尖对麦芒的气氛。这一点,后来连燕熙也觉出不对劲,可是容哥不肯说为什么,他们也不可能去问风棹歌,于是只能任由容哥这么宠着她,哄着她,捧着她。
后来,他们也慢慢瞧出了里面的意思,容哥大概是已经放弃了一定要她当自己女人的想法,如果当不成女人,就当妹妹。那么,容哥要宠,他们就跟着宠,容哥要哄,他们就跟着哄,容哥要捧,他们就跟着捧。只要风棹歌开心,容哥就开心,只要容哥开心,他们就开心,就这么简单。
于是,江素素这个留在容哥身边最久的情妇,慢慢地就被他们视为了大嫂,虽然大家都知道,这个大嫂和风棹歌那女人要当的大嫂在容哥心里的地位和重要性是天差地别的,可是在容哥的后院里,以资历论,她也当得起一声大嫂的称呼了。更何况,他们这些兄弟心里也清楚,虽然当初江素素是容哥花钱买来的,可是这么多年跟在容哥身边,她的那颗心早已经交给了容哥,就像四年前那场火灾,从火场里出来,她都顾不得自己是不是快死了,问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容哥还好么?
江素素吃东西很清淡,因为不知道方子容临时会过来,所以准备的午餐十分简单,打开门突然看到方子容,她着实怔愣了一下,立刻吩咐保姆再加两个菜。方子容已经有两个多星期没来过她这儿了,听说最近迷上一个小明星,粘糊了两个多月了。听说宠得是要风不给雨,要太阳不给月亮,甚至还有传言说他有意把那小明星给扶正了。
不过,这些话这些日子从各种途径不断地传进她的耳朵里,她背着方子容,悄悄打开他随身的手提包,只看了一眼就笑了。宠爱么?那是那些人没见过方子容真正宠人的样子,给钱给首饰就是宠爱了?只要那样东西还一直被他放在身边,那么他宠爱的人就永远只有一个,那个被翼展帮上层视作禁忌一般的存在——风棹歌。
“小风,怎么还不下班?要不要一起出去吃个饭?”昕远律师事务所的BOSS陈昕远敲了敲棹歌办公室的门。
傍晚,光线慢慢变暗,她的办公室里却没有开灯,只有西下的夕阳为整个办公室镀上一层淡淡的金红晖光,温暖却不灼热。棹歌正站在西边的落地窗前,定定地看着远处正在逐渐沉没的夕阳,陈昕远只能看见她深深的背影轮廓,完全看不清她的表情。
听见老板的招呼,棹歌回身摇了摇头,婉拒:“谢谢,我约了人。”
陈昕远对她的意思已经越来越直白,除了没有挑开最后的一层薄纱,棹歌心里早已明白。只是,她对他全然无心,亦或者说,她对任何一个男人都已经无心。
“小风……”见风棹歌开始收拾东西,陈昕远有点着急,可是他虽然是老板,但总不能命令自己的下属陪自己约会,所以,只能再试探着道:“小风,明天有个CASE要去一趟海南,一起去吧,公事办完我请你在海南好好玩几天,休息休息,从上班到现在,你好像一天假都没放过,这都一年多了,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你已经很优秀了。”
棹歌收拾东西的动作顿了顿,眉头微不可见地轻轻皱了皱。“BOSS,我……”
“棹歌,怎么这么慢?你又害我被开罚单了!”突然从陈昕远的身后又传来一个低沉好听的男人声音。
“再等一下,有个CASE刚处理完,马上就走。”棹歌一听到这个声音立刻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急急忙忙拎起包朝门口走去。
陈昕远如临大敌地回头看向背后的男人,他居然认识,唐伯昭!唐氏的掌门人,两年前让唐氏成功进驻欧美市场并站稳脚跟的商业奇才,经常出现在报纸和杂志头条上的风云人物。他居然会来接风棹歌下班?居然等到会被开罚单?他们什么关系?
“对不起,BOSS,我今天真约了人,至于明天出差的事情,可能不行,您刚刚还说我一直没有休假,我明天就得请假了,我朋友结婚,我得去吃喜酒。”说完,棹歌冲陈昕远笑笑,就朝唐伯昭走去。
唐伯昭客气地冲陈昕远点点头,十分自然地拉起棹歌的手送进自己的臂弯,带着她朝电梯走去。陈昕远的心顿时碎成了一地玻璃渣,跟唐伯昭抢女人,他自认为还没有那个能力。
“明天楼亚轩结婚,你真要去?”唐伯昭将罚单随手扔进抽屉,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道。
“我去干什么,去给他添堵么?这种事情我已经没有兴趣了,有人说我当年很幼稚,回想起来,确实如此。”说完,棹歌似乎又陷入了某种莫名的回忆中,开始愣愣失神。
唐伯昭已经习惯了她这种时不时会走神的情况,屡见不鲜,也不等她自己回神,只自说自话。
“宠玉前两天打电话回来说继续在法国进修,最近不会回来,让我代她给楼亚轩送份大礼,要不要顺便也替你送一份?”
听到宠玉的名字,棹歌扯了扯嘴角,她和唐宠玉的关系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和好,半血缘的姐妹与其说是姐妹,不如说是天敌,她真的没办法喜欢唐宠玉,而唐宠玉也依然痛恨她,王不见王才是最好的选择。
“免了,我觉得还是让楼亚轩彻底忘记有我这么个人存在才是最好的。”因为她已经知道,爱而不可得究竟有多痛苦,而永远的沉沦在回忆中不可自拔,更是痛苦之中的痛苦。这样的痛苦已经成为她生活的一部分,就算是用刮骨疗毒都没办法剥离,所以,她觉得对于楼亚轩来说,能从这种痛苦中走出去,是幸福的,她不想再去打扰他的平静。
唐伯昭扭头看了她一眼,忍不住伸手用力揉了揉她的短发,自从她突然失踪,又突然出现后,她就把一头细密乌亮的长发剪了,剪成了个齐耳短发,虽然一样可爱,可是身上的娇柔之气却消失了大半,只余下冷淡、坚强。她发了疯一般地学习、工作,让人看了不由得心疼,想帮她,却又无从下手。虽然她把自己照顾得很好,可是他却发现,她的心没了,她总像是在找什么,总是莫名其妙地发愣,转过头却又若无其事。
他知道,应该和那个男人有关,那个把棹歌救出火海自己却失去光明的男人,那个棹歌真正爱着的人。
四年了,他明里暗里想帮棹歌找到那个人,可是却始终没有音讯,他怀疑可能是那个男人出了什么意外,或者……死了,否则以棹歌的个性应该不会这么淡定地继续生活,而完全不去寻找,明明她依然深爱着他。
“我看你那个老板对你好像有意思啊?”唐伯昭转移话题调侃起棹歌,虽然唐冠华依旧不肯认棹歌这个女儿,但是唐伯昭没办法压抑自己心底对棹歌的喜爱,不能□人,那就做兄妹,一生一世长长久久。
棹歌白了唐伯昭一眼,“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八卦了,楼亚轩都结婚了,你是不是也该考虑考虑传宗接代的人生大事了?听说张关长的女儿都追你好几年了?”
火烧到自己身上,唐伯昭立刻轻咳一声,“你也不想想是谁害的,让我对女人产生信任危机的。”
棹歌冷嗤一声,没认识她之前就是个花花公子的人还说什么被她害的对女人产生信任危机,明明是自己花心不改。
“对了,既然你明天都请了假了,不用也浪费,陪我去参加一个慈善拍卖的书画展吧。”
“我不适合做慈善。”棹歌别过头看向车外。
“你整天工作工作,你看看你自己,都快把自己折腾成小老太婆了,一会儿吃完饭我带你去买礼服,明天是我的秘书结婚纪念日,我放她一天假,你就为勉为其难当一晚我的女伴吧。”
在唐伯昭的强势要求下,棹歌无可奈何地接受了他的要求,现在上流社会很多人都已经认识她了,唐伯昭很公然地对外介绍她是唐家二小姐,他妹妹,即使有人鄙夷她的出身,可是对于上流社会这种事其实是屡见不鲜的,只要身后的家族势力够大,就没人敢在她面前乱嚼舌根子。更何况她也没打算嫁入什么豪门,所以对别人的眼光更是完全无所畏惧。
“棹歌,你喜欢哪幅?看上告诉我,我送给你。”
棹歌目光四下溜转了一下,这种高雅艺术她还真不怎么能欣赏得了,刚准备甩手表示没兴趣,突然正对面的一幅画吸引了她的目光。
“这幅画是谁的?”棹歌凑到近前,又仔仔细细地看了好几遍,问话的时候声音都有点抑制不住的颤抖。
唐伯昭没察觉她的异样,听她问便上前两步跟着研究起来,岂料仔细一看也不禁“咦“了一声,“这画……怎么没落款啊?”
他让服务生请了主办人过来询问,得到的回答却有些奇怪:“这幅画是一位先生赠送的,当时我们也很奇怪为什么没有落款,那位先生却只是笑笑,说……这是一幅出自死者之手的画,他说得很奇怪,我们也再问了,可是他却不肯再说。后来我们琢磨了一下他的意思,我们想可能是画这幅画的画家还没有完成就已经去世了,所以才没有落款。”
唐伯昭知道这种说法有点勉强,不过,既然是慈善拍卖,所有的书画本身就是赠品,主办方是不会过多追究其背后的内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