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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1页）

韩诤惊道：&ldo;是啊，为什么会是这样？&rdo;

叶子道：&ldo;我想，可能咱们在这里真正的时间，并不是四天，而是一天！其他的三天，也许都是时间的陷阱！&rdo;

韩诤惊道：&ldo;时间的陷阱？这怎么可能！&rdo;

叶子道：&ldo;如果真是陷进了鬼的世界，又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比如现在外屋里睡觉的这个小老头，明明就是我们第一次投宿时的那个小老头儿啊，怎么又说从没有见过我们呢？怪事真是太多了，真觉得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了。&rdo;

韩诤胆怯道：&ldo;那，外屋这个小老头儿，会不会‐‐&rdo;

叶子道：&ldo;我去看一眼吧。&rdo;说着，轻轻走到门边，又轻轻把房门推开一道缝隙，仔细向外张望。

小老头儿正在熟睡，夜色深沉，模模糊糊也看不清楚，韩诤正在叶子的身后发抖，只见小老头儿一翻身，说了句梦话：&ldo;死了的人使空气颤抖。&rdo;

叶子悄悄退了回来，正迎上韩诤一张满是泪水的脸。叶子轻声道：&ldo;你怎么了？&rdo;

韩诤哭腔道：&ldo;你没听见么，我这边在发抖呢，那小老头儿就说什么&lso;死了的人使空气颤抖&rso;，他不是在说我马上就要死了么？&rdo;

叶子气道：&ldo;你还不知道嘛，这个小老头儿一说梦话就是念诗，这句&lso;死了的人使空气颤抖&rso;是顾城的诗啦，瞧你大惊小怪的！&rdo;

韩诤这才缓过来一些，轻声感叹道：&ldo;可他怎么每次梦话里的诗都和现实情况那么贴近呢！对了，公子，你看出什么可疑的没有啊？&rdo;

叶子道：&ldo;都是你捣乱，什么都没看出呢。你等着，我再去看看。韩诤，你也别闲着，从窟窿向外面看看，看看村里的其他人都有什么动静没有！&rdo;

韩诤应了一声，轻手轻脚猫到窟窿那边去了，轻声道：&ldo;遇见莫老先生那天，村子里真是好多人呢，如果这真的还是隗家村的话，那些人天一黑却一个都不见了！&rdo;

叶子这时正悄悄打开房门，正要轻声回应韩诤的话，却听见小老头儿又说了一句梦话：&ldo;他在天亮时把他们数了数，但日落的时候他们都在何处？&rdo;

叶子一惊，立时便把门关上了，险些弄出了声响。韩诤也听到了这句话，两腿一软，瘫在了地上，好半晌才哀声道：&ldo;晚了，他监视着咱们呢，咱们说的话他全都听见了。&rdo;

叶子狐疑地摇了摇头，轻声道：&ldo;你别那么大惊小怪的，小老头儿没说你。&rdo;

韩诤哭丧着脸道：&ldo;明明他就是在说我啊！&rdo;

叶子道：&ldo;他这又是一句诗。哼，这个小老头儿，读过的诗还真不少，这是拜伦《哀希腊》里的一句，整个诗节是&lso;一个国王高高坐在石山顶，了望着萨拉密挺立于海外；千万只船舶在山下靠停，还有多少队伍全由他统率！他在天亮时把他们数了数，但日落的时候他们都在何处？&rso;是说船只和军队的，不是说你！&rdo;

韩诤总算缓和了一下情绪，却又奇道：&ldo;公子，你怎么也读过这么多诗歌呢？怎么小老头儿说的诗你全都知道？&rdo;

叶子道：&ldo;你这小市民除了《金瓶梅》还懂什么！不背熟一些名诗，我这个叶大侦探还怎么在京城上流社会的社交场合上混啊！你不知道，对付那些阔太太和富家小姐，这些东西是最管用的，还有什么琼瑶的肥皂剧、王家卫的电影、安七炫的歌、村上春树的小说，哪一个你不得好好学习啊，都是用得上的。&rdo;

韩诤点头道：&ldo;哦，我倒忘了你这侦探是靠做媒和捉奸起家的，怪不得傻张总看不起你呢，咱们在和州刚认识的时候我还管你叫过捉奸界的前辈呢。果然有一套，有一套啊！&rdo;

叶子气道：&ldo;我那些成名大案的卷宗你一个也不好好学，倒把我那点儿不光彩的老底搞得那么清楚！&rdo;

韩诤道：&ldo;咱们先别说这些了，接着看看外面的情况吧？&rdo;

叶子应了一声，又去轻轻地推开房门。

韩诤一边去窟窿处窥望，一边低声道：&ldo;我看哪，咱们可千万别被困在这鬼地方再也出不去了，不如赶紧出去牵马快走，雪儿在京城还不知道等得咱们多着急呢！&rdo;

韩诤话音未落，就见小老头儿在床上又翻了个身，又说了一句梦话：&ldo;我哒哒的马蹄是个美丽的错误，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rdo;

叶子的房门刚刚开了一个小缝，一听这话，连忙又把门给掩上了，回头惊恐地看着韩诤，只见韩诤也正惊恐地看着自己，黑暗中的两只大眼睛被窟窿外的月光映照得分外夺目。

韩诤哭道：&ldo;他怎么是说梦话呢！说梦话有这么巧的么，咱们说什么他就答什么！你可别告诉我说这又是谁的诗啊！&rdo;

叶子颤声道：&ldo;你别紧张，这真的又是一句诗，是郑愁予的。&rdo;

韩诤哭道：&ldo;你尽骗我，哪有那么多诗好用啊！&rdo;

叶子急道：&ldo;真的是郑愁予的诗啊，你不信，那，那我把全诗背给你：&lso;我打江南走过，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rso;&rdo;

&ldo;等一下！&rdo;韩诤突然神情严肃，打断了叶子。

&ldo;你又怎么了？&rdo;叶子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