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马二凭听了这仅仅被改了三个字儿的小杜绝句之后,居然立即面现惊色!
秦盼盼笑道:“马大侠宝剑名驹,知交无数,衣香鬓影,到处留情,你听了我所吟的这首小诗,会从脑海中激起一点小小涟漪么?”
马二凭颔首道:“记不准是三年多,或四年多前,马某偶过天津杨柳青,闻得有位风尘名妓“小嫦娥’,不单容貌绝美,倾国倾城,并一搦楚腰,身轻如燕,能作掌中之舞,遂以隋珠为寿,趋谒妆台。。”
金冷月“噗哧”一笑道:“伸出拿云手,要折章台柳,马大侠着实风流得紧。。”
马二凭苦笑道:“马某游戏风尘,拟有七字守则,就是‘只可风流莫下流’,故而我趋访‘小嫦娥’之举,只有领略天姿之意,并无章台折柳之心。。”
话方至此,突然远远传来一声“轰隆”巨响,并起了嘈杂的人声!
秦盼盼脸色微变,两道锐厉的目光透过面纱凝注马二凭道:“马大侠是不是不止一人来此?”
马二凭知道可能玉清师太已有举动,遂摇了摇头答道:“冯多心兄蛊毒虽祛,元气大伤,不曾与我同来,马二凭是孤剑只身,单人拜会!”
金冷月向秦盼盼一轩双眉,嘴角微撇,冷然说道:“当世中如马大侠、冯多心这等人物能有几位?纵有小变,儿郎们足能应付,我们不必为此扫兴,还是索性与外厢隔绝,静听马大侠叙述他的青楼艳遇吧!”
一面说话,一面略一挥手,龙凤轩四外便“格格”连声,从地下升起厚厚的铁板,并渐向当空合拢!
转瞬之间,这龙凤轩已变成一座铁牢密室,只留下一些透光透气的小小孔穴。
这一来,秦盼盼、金冷月与马二凭等双方,均各自喜悦!
秦盼盼等喜的是马二凭既中蛊毒,真气难提,内力难聚,又被困在这铁牢密室之内,必然插翅难逃,只消再略用淫邪药物,定使他“不愿下流也下流”,向自己姊妹裙下称臣,共效于飞之乐!
马二凭喜的是什么呢?只有他自己知道。。
铁板一合,秦盼盼也伸手摘去面纱,果然与马二凭上次所见者酷为相似,只是右耳边多了一道刀痕,她遂把鬓脚梳斜,略加遮盖。
她一面执起一只青花瓷窑茶壶,替马二凭面前的杯中斟满香茗,一面娇笑道:“此间只可谈风月,且说当年杨柳青。。’马二凭好似回想往事,微感怅惘地苦笑一声,奇Qīsūu。сom书缓缓说道:“我如今完全想起来了,杨柳青‘小嫦娥’书寓中的妆台之上也有一瓶花,花朵色泽,以及枝叶搭配,长短高下,都与这瓶花儿插得完全一样。。”
秦盼盼哦了一声,目光斜睨马二凭,嘴角边浮现笑意,问道:“那瓶花儿是否也像几上这瓶花儿一样,只是有色无香?”
马二凭点头道:“花儿若有异香,容易引起人的警觉,要像这样无色无香,才够厉害!”
金冷月失笑道:“听马大侠之语,似乎是位过来人,莫非你在天津杨柳青‘小嫦娥’的书寓之中经历了甚风流小劫?。。”
换在平时,马二凭怎耐烦与秦盼盼、金冷月这等淫娃荡妇多作周旋?但如今却为了尽量给玉清师太以行动上的便利,才尽力设法把金鼎峡的两位主角拖住在密室之中,俾对玉清师太救人之举减少压力!
故而他问答之下,以一种回忆往事的神情,剑眉微蹙,缓缓答道:“当时,这瓶花儿也是置放在座旁几上,马某独自擎杯,‘小嫦娥’则不施脂粉,淡扫娥眉,坐在一具蒲团上为我弹琴侑酒。”
秦盼盼笑道:“有琴有酒有花,还有位艳冶绝顶的‘小嫦娥’,马大侠真是风光透顶。。”
马二凭哂笑道:“马某定力素坚,慢说佳人在座,就是裸女人怀,也不会灵明被惑,动甚绮念!。。”
秦盼盼突然向马二凭举杯笑道:“马大侠,我借茶代酒,敬你一杯,凡属暗室搂裸女,荒野抬黄金,而能淡然无动于中者,不是白痴,便是圣贤,而马大侠显然是属于后者啦。”
几句奉承之语,居然冲淡了马二凭的防范之情,端起秦盼盼适才替他斟满的那杯香茗,来了个一倾而尽!
秦盼盼与金冷月方交换了一瞥会意的诡笑,马二凭却放下那只空茶杯,废然叹道:“但马某往日的奇坚定力,在‘小嫦娥’姑娘的书寓之内却突告丧失无余,第一曲‘天仙引’弹罢,听到第二曲‘凤求凰’时,我已坐立不安,元阳大亢,满脸血红,几乎成了一般章台嫖客的急色儿模样!。。”
金冷月目中碧芒微闪,冶荡得似要滴下水来,向马二凭娇声问道:“马大侠,那位‘小嫦娥’是怎样表示的呢?她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布施过无边风月的过来人了,难道还看不出你五内如焚,急于凤倒鸾颠,唱出风流好戏?”
她边自问话,边自也伸出纤纤玉手,又替马二凭斟了一杯茶儿。
此情此景,绝似马二凭一箭双雕,在享受齐人的闺房之乐,哪里像是正邪对立,剑拔弩张,暗藏有什么江湖锋镝?
马二凭好像既领了秦盼盼的情儿,便不欲冷淡金冷月似的,不等她殷勤相劝,便主动擎杯,又饮下杯内香茗。
金冷月眉尖双挑,颇为得意,流送跟波,媚笑说道:“杨柳青旧事如何,必然风流精彩,好听煞人,马大侠请说下去!”
马二凭似觉嘴唇有点干燥,微伸舌尖,舐了一舐,蹙眉苦笑道:“‘小嫦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