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多心点头道:“好,冯多心愿意效劳,请秦姑娘定个日期,使他们会上一会!”
秦盼盼道:“冯兄不是元宵要来。。”
一语才出,便被冯多心摇了摇手,截断她的话头说道:“马二凭一来人在塞北,二来与我更多年不见,我没有把握能在元宵期前把他找来,还是照他们的昔日佳期,定在七七,来个比较富有情味的‘金风玉露一相逢’吧!”
秦盼盼苦笑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如今‘寒心仙子’不单畏闻‘七夕’二字,并对天上银河都不愿看上眼!”
冯多心皱眉道:“依秦姑娘之见,一定要把使他们相见之期定在元宵节么?”
秦盼盼道:“人在天涯,无法勉强,我的意见是尽快,冯兄既愿为朋友效力,便请你费点苦心,尽可能在元宵之会上,把马二凭拉来金鼎峡,但若真有困难,也不妨把七月初七的金风玉露之期,当作最后限日,马二凭倘不赶到,‘寒心仙子’与他便成誓不两立之仇,江湖间将大起风波,血腥如海的了!”
冯多心见她一面说话,一面仰视天光,仿佛已有去意,遂含笑问道:“秦姑娘,‘马肉’之谜虽然已被你所说的凄美故事加以揭晓,却不知‘星心’又是何物?”
秦盼盼伸手指着天上的星月,向冯多心苦笑道:“冯兄请看,天光已近四更,我必须立即回峡,来不及说,好在‘星心’之事与你无关,且留至元宵会上再讲,也是一样。”
冯多心站起身形拦住秦盼盼的去路,说道:“秦姑娘,请暂留片刻,我要你听听我曾经向你提过的两项大胆假设!”
秦盼盼神情上略显焦急,有点不甚高兴地蹙眉说道:“冯兄要讲请快,我怕业已没有时间。。”
冯多心见她如此神态,遂边自心中惊疑,猜测秦盼盼何以这等紧张,边自毫不迟延地接口道:“第一项大胆假设,也是最重要的大胆假设,便是我觉得秦姑娘贞娴淑静,无限温柔,便假设你是另外一人,绝不是凶名震撼江湖的‘地狱三魂’中的‘七杀凶魂’秦盼盼。。”
秦盼盼皱眉道:“冯兄为何如此异想天开?你曾用之来大展神功,难道还没有看见我那镌在山壁上的七个‘杀’字?”
冯多心道:“第一项的解释,也正是我的第二项的大胆假设,我认为在商山金鼎峡中创设基业之人的确是‘七杀凶魂’秦盼盼,但那‘七杀凶魂’恐怕已遭秦姑娘歼除,而借用了她的名号,甚至形相。。”
秦盼盼连连摇手道:“冯兄假设得不合理,我自己难道见不得人,会去冒用人人侧目的‘七杀凶魂’。。”
冯多心不等她往下再说,便长叹一声,接口说道:“常言道,伤心人别有怀抱。。”
一言方出,突然有“。。。。。。,。。。。,。。。。”七声连响的钟声,自金鼎峡下传出。
秦盼盼脸色大变,银牙一咬,向冯多心顿足说道:“冯兄,你。。你把我害苦了,。。”
黑衣飘处,人若烟腾,从冯多心头上一掠而过,并顺手抛落一团来势轻柔之物。
冯多心知道这团轻柔之物不是什么毒辣暗器,遂伸手接住,果然是条幽香隐约的淡绿罗巾。
但是罗巾上却预先写了几行簪花小字,冯多心展开看时,见是:“妾虑君有奇祸,三日内若发现异状,速奔龙驹寨,寻‘瞽目神医’白杖翁,求其援手,或可不受金冷月之无耻挟制?”
这几行字迹,真把位文通武达、博古知今的冯多心看得呆住了,愕然瞠目,自语说道:“奇怪,秦盼盼为甚这样说法,我在三日之中会有什么飞来横祸?。。”
自语至此,林中响起一声“阿弥陀佛”!
冯多心当然听得出这声清宏的佛号,是“烟雨庵主”玉清师太所发,但却使他窘得俊脸通红。
因为凭他的耳力,倘若林内藏得有人,应该绝无不能发觉之理,难道是对秦盼盼过份专心。。。
念犹未毕,玉清师太已像行云流水般,从林中走出,含笑说道:“冯施主,你来时,是二更,秦盼盼来时,是初更,但我还比她更早到半个时辰,又用的是内家龟息之法,才瞒过你的耳目!”
这位“烟雨庵主”成名多年,江湖经验极丰,竟已知道冯多心可能会为此不悦,遂不等对方开口,先行加以解释。
冯多心果然不便再有所表示,只是苦笑一声,玉清师太又复说道:“冯施主是否怪我去而复回,预先躲在林中,偷听你与秦盼盼姑娘相会谈话?”
冯多心摇头道:“庵主乃空门奇侠,世外高人,哪里会有兴趣注意这种儿女之私,此举定然别有深意!”
玉清师太念了一声佛号道:“我是觉得金冷月临别时所说冯施主可能会提早再入金鼎峡之语,似含诡秘,而冯施主又是君子之心,或会在与秦姑娘会面,听取故事时,中甚阴谋暗算?遂特意先上翠眉峰,为冯施主暗中护法,一尽绵薄。。”
冯多心合什当胸,向玉清师太拜了一拜,称谢说道:“多谢庵主关拂,金冷月虽未在这翠眉峰头设伏,但似确曾对我施展过什么阴谋暗算手段?。。”
一面发话,一面便把秦盼盼所抛给自己的那条淡绿罗巾,向玉清师太递过。
虽然秦盼盼对自己似乎独垂青睐,掷巾之举,更含有关切深情,但自己是伤心人别有怀抱,生平绮孽太重,立誓古井无波,何况玉清师太又早在林内听得所有的谈话,又何必再对她有所避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