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海的口才一般,颠三倒四的说了半天,但这意思却表达明白了,王通用手拍拍脑门。
锦衣卫威风凛凛,天下人都惧怕三分的感觉实在太深入人心,自己这个身在局中的都看不明白
可那两个顺天府的衙役要认真办案倒也罢了,看那模样,王通心里可是有数的很,分明就不准备理会。
自己想要管这一摊子的事情,可锦衣卫除了直属镇抚司的两个千户之外,其他的不过是普通兵丁,根本不懂这查案的套路,自己这边倒是有十几个汉子,可能干些什么,怕是什么也干不了。
头疼了半天,王通对孙大海无奈的说道:“大海,让弟兄们去这宅院的周围挨家问问,看看谁这两天听到什么不对的,见到什么不对的,再安排人在街上每户人家都走走问问,谁知道什么,都要详细的问下来。”
孙大海点点头,才走出门,就被王通扬声喊住:“大海,兄弟们每人加一两辛苦银子,这过年的,不要惊动了住户!”
每人一两,差不多一个多月的饷银,孙大海和屋外听到这话的锦衣卫都是精神一振,大人出手还真是大方,王通那不要扰民的吩咐,众人也都是响亮的应了声。才走出一步,又被王通喊住:“你们去找几个会写字的,跟着一起,我这边也给工钱,把你们去问的这些话都记下来。”
五十九
孙大海等人都有点迷糊,不过还是领命离开,王通也是揉揉额头,倒是抱着一腔热血来做这个,可这侦缉查案还真要专业的人士,自己刚才吩咐那些,不过是一些从影视小说上模仿的手段罢了。
围着看热闹的人不少,可一看锦衣卫过来查问,顿时轰然一声做了鸟兽散,看热闹还行,真要牵扯进去谁也不愿意。
站在死了两个人的屋子里,炉中生的火都熄灭了,屋中寒气逼人,尽管阳光已经照射进来,可依旧阴森森的。
王通不愿意在这里多呆,环视了一圈就要离开,不过这一看却觉得有点不对,屋中空空荡荡的,没什么装饰。
赵掌柜在南货店里有自己的股份,收入不低,以他这样的人家,屋中大瓷花瓶,青花的瓷盆,还有铜锡的器皿肯定不少,但这堂屋却空空荡荡,不必比别人家,王通家没去澳门之前过得还不如赵掌柜家富裕,可王通家那时候的摆设就比赵家此时可要齐整丰富太多。
王通皱着眉头走进了赵家的卧房,直接打开那些箱笼,翻了一遍,发现里面的衣服没有一件皮货,也没有什么新的衣服。
这样的人家,过冬的皮衣裘衣多少会有几件,不光是保暖,这也是个体面,赵掌柜这种迎来送往的中上商家更要顾着这个面子,但为什么装衣服的箱笼中这么寒伧。
回过身要出门的时候却看到,在卧室的角落里摆着一张香案,香案上供着一尊铜佛,在佛前的香炉中残香还在冒烟。
信奉神佛,这倒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马寡妇家里也拜菩萨,可这尊铜佛却和寻常的佛像不太一样,王通瞥了一眼之后又仔细打量了几下。
佛像是背后有佛光,盘膝坐莲,拈花诵经,可这尊铜像看似佛的摸样,也是盘膝在莲花座上,却是双手高举,在胸腹处有一个小太阳,举起的双手各托着一个小太阳。
王通盯着这铜佛看了半天,前世今生的记忆中搜寻了一遍,也没有认出这到底是那尊佛那尊神。
如今京师之中也有不少红教黄教的喇嘛,莫非这是密宗供着的?王通晃晃头,不去想他。
以王通纯粹外行人的观察,能看到这么多不对的地方已经可以说是超常发挥,环视几圈,越发觉得此处阴气森森,诡异莫名,连忙走出屋门。
方才这胡同处看热闹的人挤得水泄不通,等到锦衣卫的兵卒出去询问的时候,顿时散了个干干净净,甚至街道上的人都远远避开此处,唯恐惹事上身。
这样的场景倒是古今相同,想当年王通还当过这事不关己的角色,对此也只能苦笑,事情也只能安排到这个地步了。
王通心中充满了挫败感,原本以为可以让顺天府的捕快配合,自己干净利索的解决这个案件,没想到却变成这样的局面。
时间快要中午,看着孙大海他们还在街上忙碌,王通索性回去喊了马寡妇和马三标一起,把美味馆中剩下的材料拿出来开始做饭。
马家母子二人在那里忙碌,王通坐在堂屋中,听着一个个回来的人禀报,街面上没打听出什么消息,但左邻右舍却问出了点什么,好像这个赵掌柜自从腊月的时候就不太对劲,魂不守舍的模样。
而且有人还看见赵掌柜的婆娘偷偷摸摸的拿着家里的东西去当铺,而且家里偶尔有些不对劲的人进出。
昨日大年三十,也有人看到赵掌柜夫妻二人,若是这么说的话,赵家的这惨案差不多就是晚上发生的。
不过赵家的位置也是特别,南货店的仓库和店面正好把赵家住处包裹起来,即便有什么动静的话周围的邻居也听不见。
回来人之后就过去帮马寡妇做饭,马寡妇匆匆忙忙的回到自己家中,那边还有个赵金亮要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