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圣十五年六月三日,皇帝派遣宦官七入潼关,催促哥舒撼出兵,最后一次时,宦官还带去了斩杀风高二将的陌刀手。
哥舒撼无奈,只得答应出兵,六月四日,哥舒撼召集心腹部将,神情悲痛,双眼含泪,“是天要亡我,而非我自取灭亡。”
“元帅,如今兵权在您的手中,而张国忠怂恿圣人催促您出兵,显然是想要害您,不如与朔方军合谋,扣押中使,待攻取范阳后,与朔方兵合围,等平息了战事,再向圣人请罪。”
部将王司礼说道。
“那个时候,圣人会如何处置我呢?”
哥舒撼问道,“就算圣人能够宽宥,那么张国忠呢,他可会放过我?圣人派陌刀手前来,便是怕我不出兵,我若扣留中使,必会觉得我有反心,横竖都是死,不如出兵,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可是叛军的主力与精锐都在陕郡,派出去的援兵,不过是收拢了各地的团练兵而已,此刻出兵,正中叛军下怀,必是九死一生,无法取胜的。”
王司礼说道。
哥舒撼拉着王司礼,恸哭道:“我若是早一些听你的劝告,诛杀张国忠,便不会有今日。”
“元帅。”
“若果我兵败了,长安一定守不住,开创盛世的圣人已经无法挽救大唐,唯今希望,只能寄托于太子殿下身上,你不必赴死,可在兵败后回到太子身侧效力。”
哥舒撼说道,似在做最后的嘱咐。
王司礼扑通一声跪倒在榻前,“元帅。”
“这是命啊。”
哥舒撼仰天长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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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还在风病中尚未痊愈的哥舒撼亲自率军出关,然而由于哥舒撼多日不管军务,军纪变得十分散漫,将士也毫无斗志。
而散步虚假消息的叛军,早已在哥舒撼出关的途中设下埋伏,燕军大将崔佑屯精兵于灵宝。
六月七日,哥舒撼率军至灵宝遇到燕军,两军对峙,剑拔弩张,崔佑并未着急出兵,而是据险坚守,以南侧高山为屏,北侧黄河为阻,而中间则是七十里长的隘道,崔佑已在此险道设下埋伏。
六月八日,两军正式交战,哥舒翰虽拥兵众多,却也在敌情不明时不敢轻易靠近,遂乘船在黄河之上观察敌军形势。
早在这之前,崔佑便将主力部队藏匿于山中,只派了少许人马暴露出来。
哥舒撼果然上当,以为崔佑兵少,于是命旗令官摇旗,下令诸军进发。
三军齐发,声音震响天地,部将王司礼率精兵五万为前锋,其余副将则领兵十万于后方,而主帅哥舒撼则亲率三万兵马登上黄河以北的山头观战,并击鼓助威。
崔佑见唐军上当,暗自窃喜,于是按照事先安排仅出兵一万御敌,并命领兵将领将队伍打散,从而使得看上去燕军的军纪散漫,毫无斗志。
唐军早有听闻燕军大将崔佑无精兵良将,看着眼前,叛军出尽了洋相,纷纷大笑,以为崔佑不会用兵。
“就这样的军队,是怎么打败风长卿的?”
“依我看呐,风长卿的名声也不过如此,怕是被军中吹嘘出来的,连这样的虾兵蟹将都抵御不了。”
就在唐军嘲笑之际,崔佑暗中聚集精兵,藏于散兵之后。
咚咚咚!——黄河山头鼓声阵阵,唐军杀声震天。
“杀!”
两军先锋开始交战,崔佑却忽然命人偃旗息鼓。
“撤兵!”
燕军忽然传来撤退的消息。
唐军士气高涨,见叛军想要逃,于是率兵追击,哥舒撼见状,觉得不妙,想要收兵,然而此时唐军已经放松了警惕,乘胜追击进入了隘道。
隘道伏兵突然发动攻势,将木石从高处推下,片刻时间,唐军死伤无数。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