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
陆庆绪来到阴暗的地牢,刚踏入便听到了熟悉的咳嗽声。
雍王李忱被关在最为严密的一间牢房中,陆庆绪看着沦为阶下囚的雍王,阔步上前,得意洋洋道:“哟,这不是昔日不可一世的雍王吗,皇天贵胄,怎被关在了囚牢里。”
李忱坐在轮车上,神色不慌不忙,“我虽为阶下囚,却远离了权力的争斗,这牢房,可比巍巍宫殿清静。”
“多年不见,你还是如此牙尖嘴利。”
陆庆绪说道,“苏荷在哪儿?”
“田震用我的妻子换我,我如今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难道还有通天的本事,可以知道墙外的事吗?”
李忱反问。
陆庆绪皱眉,“你现在落到了我的手里,还敢如此口出狂言,真是不知死活。”
“李忱的命,不值钱。”
李忱回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陆庆绪命人打开牢门,弯腰进入,他走到李忱跟前,俯下身恶狠狠的说道:“李忱,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现在的我,想要捏死你,不过是动动手指头的事。”
“你说错了,现在的你,想要杀我,的确是轻而易举,但是杀了我之后呢,田震将我擒获的消息,恐怕现在已经传到了洛阳,即便你可以编造理由糊弄过去,但父子之间的隔阂,也会就此开始,你杀了我,只会让你的父亲以为,你只是个心胸狭隘,不顾大局之人,别忘了,你父亲建立大燕后,并没有立储。”
李忱缓缓说道,“比起继任者的人选,我猜你的父亲,更为头疼的,是还在常山的朔方军吧,否则也不会只派遣你来长安。”
对于李忱的揣摩,陆庆绪只能咬牙切齿的干瞪着眼睛,“对,的确是活着你,对于父亲更有利用价值。”
“活着的你,对我也更有利用价值。”
陆庆绪直起腰身又道,“你既然敢拿自己换走苏荷,那她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在敌营受难。”
李忱抬起头,“在权力与女人之间,看来你选择的,是权力。”
陆庆绪并没有否认李忱的话,“这个天下,有谁不渴望权力呢,你?谁信呢,只有拥有了权力,我才能得到一切我想要的,李忱,我奉劝你,少给我耍花样。”
“我不想耍花样,只是想活命而已。”
李忱又道。
听着李忱的话,陆庆绪忽然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
“寡人没有听错吧?”
陆庆绪讽刺的看着李忱,“刚刚还视死如归的北唐雍王,现在竟然跟我说想要求活?”
“不想活,只是因为落入了敌人之手,自知无可活,这世间,若非不得已,谁愿求死。”
李忱回道。
“你觉得,你现在求活,还有用吗?”
陆庆绪说道,“我不觉得苏仪会为了一个外人而收兵,一但你失去了利用价值,燕军没有人会想要你活。”
“人的价值从来不在于身份,如果我说,我能够替晋王夺得储君之位,接掌你父亲筹谋了十几年的一切呢?”
李忱问道。
陆庆绪挑眉,“一派胡言,阿兄死了,我就是父亲的嫡长子,那个位置将来自然是我的,何须争夺。”
“既是嫡长,为何不立储君?”
李忱继续问道,“历代开国之君,无不在登基之时就确立储君,可你的父亲,却只是将你封王,与众兄弟没有不同,如果我记得没错,你从生下来,就不得陆善喜欢吧?”
“够了!”
被戳中心思的陆庆绪恼羞成怒。
“陆善喜欢的是你的兄长与你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