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金銮殿上的武官几乎都跪了下来,为章泓求情。
沈怀谦还没有开口,宋婉仪倒是看不下去了。
“本官不知何时何地,这过往功绩可以用来作威作福了?”宋婉仪一甩袖袍,“陛下,这‘没良心炮’可以说是大功一件吧?”
“那微臣今日是不是可以挑微臣看不惯的官员,直接送去净身房,日后若是追究起来,那便拿微臣身上的功绩抵吧!”
说着,宋婉仪眼神凉凉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求情的武官,“至于被本官点到的倒霉蛋,你们要怪就只能怪自己身上没有功绩。”
她此话一出,跪在地上的众武官纷纷噤声。
他们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但是得益于征战沙场的经验,让他们对危险有更敏锐的感知。
直觉告诉他们。
这宋大人如此说,那是真有可能如此做的。
毕竟一个套右相麻袋的人,你指望跟她讲什么道理?
无论是谁,遇到了这位主,都只能感叹一声,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胡闹。”沈怀谦皱着眉头训斥道,“若是如你所说,那还要律法条例做什么,人人仗着自己身上的功绩,都可为所欲为了?”
宋婉仪立刻一副受教的模样,“陛下说得是,臣虽然有许多功绩,但臣从来不为所欲为。”
“不然按照臣的性子,这章相屡次与臣作对,要是按照众人所说的,仗着能被赦免就为所欲为,那臣早就把这章相斩杀于金銮殿。”
说着,她双手一摊,“反正臣手里有免死金牌不是?”
说完,宋婉仪狞笑着看向章楠,“章相,你觉得本官说得对吗?”
章楠此时根本看都不看一眼她。
他明白,跟她对上,他是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过。
要打吧,她手里有没良心炮。
要说吧,她又满嘴歪理。
于是章楠只能转向沈怀谦,沉声道,“陛下,如今刚立春,胡人过冬储备薄弱,已是穷凶极恶,定远将军驻守边关,若是在此紧要关头,得知独子被赐死,恐怕对于胡人来犯不利,还请陛下为了边关,为了边关百姓,从轻处理。”
他此刻什么也顾不得了,他只知道,章泓如今已经成了这副模样,若是他再保不住章泓的命的话。
那么章柏极有可能跟他翻脸。
失去了四弟手中的兵权,那么章家在于楚家的对弈下,就会落了下风。
楚家没了顾忌,再加上一个宋婉仪,章家到时候就是四面楚歌。
“放肆!”沈怀谦怒拍了一下面前的御桌,“章相言下之意是,定远将军会因为朕发落了他的独子,而起反叛之心不成?”
章楠立刻惶恐跪地,“陛下恕罪,微臣万没有这个意思。”
“微臣只是觉得,在这个关键时刻,定远将军骤逢丧子之痛,若让胡人得知,定会大举入侵,届时边关生灵涂炭啊陛下!”
“总是有宋大人的‘没良心炮’坐镇,可胡人那边饿死也是死,战死也是死,恐怕炮台也顶不住他们进犯的决心啊!”
“况且那‘没良心’炮虽能唬住一时,但长久下去若是让胡人发现,威力其实并不如他们想象中大,届时更是不敢想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