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没有生气,而是鄙夷道:“别以为本姑娘不知道,你才恢复自由一年不到,土了吧唧的,你这辈子只跟三个女孩子说过话,典型的自闭猥琐男一个,还敢在此大言不惭。”
张玄闻言,愣住了,暗道:“这丫头莫非真会算命?”
少女仿佛找回了场子,脸上总算是有了点笑意,“你成天与空气斗智斗勇,没有本事还在天狼城到处忽悠别人,结果连上天都看不下去了,哈哈一想到你被雷劈那衰样,本姑娘就想笑。”
少女得意无比,见张玄呆呆的看着自己,揶揄道:“你一路逃亡到百草门,当时也是一丝不挂,好在人家阿离姑娘心善,不嫌弃将你带了回来,对了你的身材似乎不怎么样,还敢对我品头论足,你害不害臊?”
张玄回过神来,不信道:“你真的会算命?”
少女得意无比,“一些小道罢了,不值一提,这可是公子你说的。”
少年见陈九川如此臭屁,举起右手,指着那黑色琉璃金手镯道,“你的命术本来就是神棍之言,虽然有点玄奥,不过却只能算一些鸡毛蒜皮之事,有本事你算算这个手镯,我就不信你能说出此物的来历。”
陈九川瞥了眼手镯,右手掐着灵指,双目微沉,嘴里念念有词,她的琼秀鼻孔中流出金色气龙,盘旋在她的头顶,看起来庄严而又肃穆。
张玄静静地看着少女,嘴角扬着诡异的笑容,“要是算不出来就别勉强,待会别又吐血了,到时候你又得向你娘告状。”
良久,少女恼怒的睁开双眼,冷哼道,“居然算不出来,算你狠,老王八臭色狼猥琐男”
少年一脸淡然,“我知道你很不爽,可是你就是算不出来,我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却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张玄无比得意,忽然一本正经的沉声道:“告诉你个秘密,要不要听听?”
陈九川想听,可此时又在生气,她撇不下面子,“爱说不说,不说拉倒!”
“咳咳!”
少年清了清嗓子,昂首挺胸道:“其实其实我是命运之主。”
“噗嗤——!”
少女没憋住,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你就你?一个十六岁却只跟三个女孩子说过话的自闭少年?是命运之主?哈哈哈笑死我了,你的冷笑话可真有意思。”
陈九川眯着美眸,笑声糯糯的,性子虽刁蛮古怪,她颦蹙之间虽亦尚有稚气,但其眉目俊朗,身材细长,已然可以看得出淡淡风情,是个美人坯子。
张玄见少女被逗笑,仿佛发现了人生的意义,暗自嘀咕道:“人生在世能几时,无非是喜怒哀乐贪嗔痴,声色犬马之间,观红尘盛世。遇良人赏世间美景,诛邪斩妖踏我道,纵横四海自横刀。或许她是对的,我就是个自闭少年罢了,身在闹事却未出世,就好似毫无感情的孤儿。神农子说我是遗世子,或许那个老怪物也是对的。逃离了玄天坊后,我越发像一片飘零的落叶了。”
少年看着传送阵,似有所感,“过了这道传送阵,我可能会踏入不归路,眼下的这份从容淡定,从今天起将不复存在。”
陈九川笑了很久,逐渐忘记了刚才的是,少女看向张玄,“嗯?你在一个人嘀咕什么呢?”
张玄回过头,“你说,命这东西说得清楚么?”
“当然说不清楚,不然为何会有那么多人逆天改命。”
少年淡淡道,望着远方,“既然说不清楚,为何我的心里如此不平静,总感觉要出事。”
陈九川幽幽道:“你畏惧未来,是因为你还未沉沦。你怕死,是因为你身上的羁绊还没出现。你孑然一身超然物外,是因为心里还没有牵挂。或许未来的某一天,你也会为某个心爱的人而奋不顾身。”
张玄调笑道,“你是在说你自己吧?”
少女一本正经道:“我很羡慕你,你或将会成为天地人杰,虽然某天或许你会死,至少你曾经自由过。而我们这样的女子,身后背负的不仅是家族,甚至还有苍生,这些东西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你虽然是棋子,却拥有翻出棋盘的机会,你在为自己而活,可我却不是,从来都不是。”
少年苦笑,叹息道:“此生十六载,初识三女,女女不简单,皆有重担缠身。吾身为男儿,却是畏惧前路,我不如你们。或许,我也该坦然面对一切。”
“噗嗤!”
陈九川笑道,“不就是背个棺材么,看把你吓得,居然到了得从三个女子身上找勇气的地步。”
张玄笑道,“我对这个世界无感,我在努力的认识它,这就是经历,我的格局配不上我的际遇,我得活下去,就得融入它,总得给自己找点乐趣或者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