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实话。虞礼之前有翻过江霖的笔记本,他记笔记的习惯和自己完全不同,像是为了图方便,上面画着各种简单图案和缩写,乍一看仿佛是需要破译的密码本。
这种文字大概也只有写下的本人能毫无压力地翻阅吧。
倒是江霖说她的笔记很清晰,每个知识点都归类得井井有条,还说翻她的笔记比翻自己的更容易。
……这是应该的吧。当时虞礼有那么一点点想吐槽,但还是忍住了。
总之后来她各科的笔记本就似乎逐渐变成两人共用了,晚上写作业时就摆在书桌中间,谁需要了就自己拿去翻,用完了再安安静静地放回来。
据说养成一个习惯至少需要一十一天,他们保持这种学习的默契早就超过了这个天数,所谓的习惯大概已经逐渐转换成本能。
乔霜当然也知道江霖这几个月来的变化,不仅是从阿丰和柳婶时不时发来的消息中得知,每每自己回家时也都很清楚得看在眼里。
他变得愈发上进,眼里有了目标,行动上才会愿意付出努力。也不再如过去那般懒散随意,有些或许麻烦的事也开始逐渐愿意去接受。
最重要、也是很难一下子被观察出来的一点是,江霖变得柔软了。这份柔软与优柔或软弱皆无关,他原本也并不是一个冰冷带刺的人,因而非要形容的话,大概是他那颗心比过去多了几分纤细,几分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纤细。
这变化当然是虞礼带来的,乔霜很早以前就知道。
知道归知道,偶尔还是会惊讶罢了。
晚餐时虞礼告诉乔霜,江霖这次开学考进步特别大,已经在班里排到第四了。
乔霜精致的眉梢才刚习惯性地有所挑起,转向儿子,就听他淡定道:“虞礼是第一。”
江霖给自己盛了第一碗汤,瞥见虞礼手边的汤碗也快见底,便顺手给她碗里也添了一大勺。
乔霜噗嗤笑出声:“你俩都考得那么好还要互相说成绩啊,都那么谦虚呢。”
说完又开始半开玩笑地感叹,“忽然有种自豪感油然而生,我教育的两个小孩都那么优秀啊。”
江霖半耷着薄薄的眼皮,咽下嘴里的东西,严正声明道:“恕我直言乔女士,您付出什么教育了?”
揽功劳也不是这么理直气壮的吧。
乔女士半点不脸红:“怎么没有付出,至少我提供了良好的受教育环境吧。”
这简直是最省事儿的教育。江霖眼角抽了抽。
为表关心,乔霜给两个孩子碗里各夹了块鱼肉,并大方提出:“所以你们想要什么奖励呢?”
想到上次自己那败家儿子张口就要了辆跑车,乔女士不得不及时补充,“别太离谱的奖励。”
虞礼首先摇头谢绝了,乔霜并不意外,意外的是江霖这次居然也没要这个不占白不占的便宜。
虞礼也意外,还以为他肯定欣然接受的。
乔女士看着自家儿子:“转性了?”
江霖回看她:“那来套房子吧,市中心三百平的平层好了。”
乔女士优雅地启唇:“滚。”
虽然对他不着调的话没好气,快吃完饭时乔霜还是抽了张卡推给江霖。
“怎么说还是该有所表示,你俩这段时间念书也辛苦了,”乔霜抬了抬下巴,对江霖示意,“明天带礼礼出去玩玩,放松一下。”
江霖无法想象地发现自己现在听到“出去玩”后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明天也得复习啊。”就算明天是最轻松的周六。
“少复习一天影响你考清北了?”乔女士无情地讽完,又以极快的速度换脸,笑吟吟地对虞礼眨了下眼,“绷太紧了也不好,有时候适时的放松更能调整状态,对吧礼礼。”
面对长辈,虞礼反驳的次数屈指可数,这次也一样地点头轻声应和了:“……是的。”
还是的……搞得这周末原定的详细学习计划不是她写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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