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莹连忙扶住苏锦嗔怒道,“本宫前日不是已经说过了,以后我们即是朋友了,又何需再有这些虚礼?再说像苏姑娘你这样的才女,时间于你怕是宝贵得很,本宫闲着不说,还把你请来陪本宫一起闲,就怕是耽搁了苏姑娘的时间呢!”
“娘娘这是哪里话,苏锦含义上虽是晋陵打理商铺的,事实上也就是游闲而矣,倒是娘娘还得一手打理这么大的府邸,才当真是不易呢!”
“好了好了,咱们也别互相恭维些有的没的了,既然是朋友,什么身份称呼也免了罢,我应是大你一些,你不如就叫一声孟姐姐好了,我也就直接叫你苏妹妹如何?”
“娘娘叫这样苏锦自然可以,不过娘娘……”
“……还叫娘娘呢?!”孟莹怒嗔。
苏锦顿了顿,微笑改口道,“那苏锦以后便,当真叫孟姐姐了!”
“这就对了嘛!”孟莹轻笑道,“苏妹妹,你可喜欢养花?”
“花太娇贵,费时又费心思,苏锦向来是养不来它们的,而且,光养这家伙就够头疼了!”苏锦摇头笑道,低头看向怀中裹成一团小球的灵儿。
孟莹顺着苏锦的目光看向她怀中,竟是一愣,这才注意到她怀中那团与苏锦的白衣几乎融为了一体的白色绒球。“这是……灵貂吗?我竟一直没注意到它!”孟莹笑问道。
苏锦点头,“它太粘人,而且又嗜睡,几乎到哪都得带着,都快成小祖宗了!”
“灵貂可是价值连城的东西,有时有心买还不一定买得到,亏苏妹妹还跟姐姐哭无家世,现今不是商人可以交一定的税额从而换取相应的宫爵吗?关凭这只小家伙,苏妹妹就至少可以换上一个州史的家世了!只怕是不是无世,而是苏妹妹的家人无心官场吧!”孟莹笑道,也不禁伸手摸了摸苏锦怀中的小家伙,它倒只是微微动了动,便没再多反映了。
“孟姐姐跟苏锦提到养花,莫不是孟姐姐养得有什么奇花吧?”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我确实养了几株琉球特产的三星碟,这种花正是初春盛开,花朵有如碟形,同一株可开出三种颜色来,一般为紫色,蓝色和金色,但它的奇可还不只如此,在白天看着几乎可忽略不计,毫不引人注意的花须,一到晚上,它却会出莹莹的微光,它的花名也是由此得来。”
“此花真有这等奇特?”
孟莹微笑点头,“这株是我三年前就开始养的,但因送来时已过了花期,只听别人这么说的时候我也不信,但又出于好奇,便将它养着了,可这花娇气得很,前两年都因我在它初起苞的时候出了一丁点儿的疏忽,未出两日,那些花苞便全部夭折了,直到今年我才终于是把它的真面目盼了出来,可原本七株也仅开出了四朵花来,花就在后园中,我带你去看看吧!”孟莹笑道,说着,便牵着苏锦直往后园而去,仿佛完全确定苏锦一定不会拒绝一般。当然,她是代王正妃,哪怕代王在朝中的地位并不算多高,但代王毕竟是代王,而代王妃的邀请,又有多少人有拒绝的资格。
苏锦随着孟莹来到后园中,穿过一片假山,绕过人工池塘,才算看到了一处用小栅栏小心围护起来的小花圃。苏锦也看到了孟莹所描述的三星碟,庞大的花型,不同的颜色,有如鲜活的蝴蝶一般的形状。
当然,苏锦是一定不会说出自己见过这种花的,而且不只三色。
只是,苏锦察觉到孟莹握住她的那只手竟忽然无故猛然握紧,而且,面色也慢慢变了。“珠儿,今天谁来过这里?”孟莹侧头看向随侍的青衣女子,隐隐怒道。
青衣女子愣了一下,才纳纳道,“奴婢……奴婢一直是跟着娘娘的,所以奴婢也不知道,娘娘,是有什么事吗?”
“那你倒是上来看看,这是什么?”孟莹指着前方的三星碟,冷声道。
青衣女子应声连忙上前,细细看了一番,却没现什么,正要再问原因,耳边就有了答案。“你告诉本宫,还有一朵,去哪儿了?”
青衣女子只觉耳中一鸣,顿时手足无措地跪了下去,哭道,“娘娘,这个奴婢也不知道啊!奴婢真的是一直跟着娘娘的,而且更知道这三星碟于娘娘是多么昂贵,您就是借奴婢十个胆奴婢也决不敢去动它的,娘娘饶命啊……”
“本宫知道不是你,本宫是要知道到底是谁!还不快去把人给本宫找出来!”孟莹怒道。
苏锦也是这时才晃然察觉,那圃中的花只有三朵,但刚才孟莹说的是开了四朵,也就是说,有人摘去了一朵,可孟莹种的花,平日又素来无比爱护,这王府里,还有谁有这样的胆子?
青衣侍婢连忙从地上站起身,匆匆忙忙便往园外跑去。
“珠儿姑娘不用去查!人已经来了!”
这是一个不属于她们之中任何一个人的声音,也是苏锦,第一次听见这个声音。
苏锦闻声回头,便见一个身着淡蓝锦罗,略施粉黛却又清丽脱俗的纤瘦女子,携着一个身着粉色小罗裙的孩子出现在了面前,而那孩子重在宽大的衣袖下的手中拿着的,正是一朵金色的三星碟。
那珠儿看着面前走来的人,生生愣了片刻,才迟顿地连忙欠身,“奴婢见过侧妃娘娘和小郡主!”
是了,来的两人,正是代王侧妃孔若姝,以及她膝下的小郡主,代王至今唯一的孩子。
孔若姝朝孟莹走来,先是自己欠身一礼,然后侧身看向手中牵着的安静乖巧的小姑娘道,“宓儿,还不快去给王妃母妃磕头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