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樾看到燕翎也十分激动,小跑过来,唤道,“表叔”
燕翎先朝他施了一礼,蹲了下来,重重将他往怀里一抱,“殿下一定要好好的。”
裴樾还不懂燕翎的意思,笑眼弯弯点头,“我会的婶娘怎么样了,樾儿过几日要去看婶娘,婶娘好勇敢,樾儿喜欢婶娘”
燕翎眼梢含笑,“好”
小少年清瘦的身影,如春日抽条的嫩芽,给沉闷的奉天殿注入一丝勃勃的生机。
洞开的殿外,瑰丽的晚霞铺满大半个天空,暮风如无形的手,将霞云拂成奇形百状,时如奔腾的烈马,时如翻涌的海潮,片刻,天光渐渐淡去,一片厚厚的暮云从天际尽处倾掩而来,霞光褪去,丝丝缕缕,终归波平。
燕翎回到官署区,料理一些手尾,没过两个时辰便回了府,刚踏上明熙堂的廊庑,听得里面传来剧烈地呕吐声,吓得他心头一慌,抬步就往里面跑,冲进东次间,看到宁晏趴在罗汉床上吐得厉害。
燕翎震在那里,步子都挪不动了。
荣嬷嬷三人围在宁晏身边,一个个的都高兴坏了,还是宁晏最先发现燕翎,呕吐过后,面颊是胀红的,晕出一层粉嫩的光,她忍着笑,眼底的欢喜快要溢出来。
荣嬷嬷等人这才发现燕翎,纷纷跪下来道喜。
燕翎慢慢反应过来,迟钝地来到她身边蹲下,局促地握紧她,忐忑地问,“还难受吗?”
宁晏迫不及待要与他分享,“你就告诉我,高不高兴?”
燕翎坐在锦杌上,心情竟是有些难以言喻,高兴是肯定的,但也没有想象中高兴。
经历生死后,他对孩子的事渐渐看淡,他就想守着她过一辈子。
“我当然高兴”
宁晏却察觉出他的勉强,嫌弃地砸了咂嘴。
燕翎隐约记得女人怀了孕,有诸多要注意之处,当时崔玉等人喋喋不休,他听得厌烦,如今细想,竟记不起一个字眼。
燕翎揉了揉额角,鬼使神差地问,“怀孕之后,咱们是不是不能同房了?”
宁晏听得这话,眼神渐渐发木。
这些男人,脑海里除了那档子事,就不能装点别的事吗?
宁晏将引枕往燕翎身上一扔,
“对,是不能同房,阁老大人,从今往后,你可以睡书房了。”
燕翎被宁晏毫不留情地给赶了出来,那刚怀孕的人儿,手脚利落得很,很快收拾一个行囊扔在他怀里,砰的一声,将门给关上了。
燕翎给气笑了,颀长的身子杵在东次间的窗棂外,循着撑开的那道缝往内张望,愤愤不平控诉,
“宁晏,你这是过河拆桥!”
片刻,窗棂内露出一张俏生生的脸,她眼神遛着他,玉臂一勾,将那最后一丝缝也给掩严实了。
燕翎被那抹眼丝给勾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