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来。”
受伤的那侧一动就痛,宋林居只能用一只手脱衣服。
外面散开的外套还好,里面的衬衣就比较难搞了,扣子为了美观不但做成了宝石的模样,上面还盘踞着镂空金属,立体不规则的形状穿过扣缝实在是有难度,更何况宋林居还是一只手去解。
解到第三颗扣子时,不知道是哪里卡住了,一直解不开,李兆焯伸出手想去帮他,却没想到宋林居下意识一侧身躲过了他的触碰。
动作幅度过大牵扯到了伤处,让宋林居倒吸了口气。
不要再靠近了。
寂静。
一张薄薄的木门隔开出两个世界,外面是喧杂的说话声,而难言的沉默在门内扩散开来。
明明麻胀感已经消失,李兆焯的指尖还是无意识抽搐了两下。
他就这么抵触他?比当初刚认识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是他想起了什么?还是他是因为这段时间他没有缘由的疏远而生气?
压下胸膛莫名升起的苦涩与慌乱,他安慰自己这样正好,毕竟表示他这将近两个多星期的努力没白费。
他有些僵硬地解释,“我只是想帮你解开扣子。”
目光在他悬在半空的手上停留一瞬,光透过睫毛在宋林居眼下打下片疏离的阴影,“多谢,我自己可以。”
他客气拒绝的模样和方才拒绝那些人的帮助如出一辙。
像是他在他心中,他和那些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能有什么不同?
李兆焯问自己,不知道什么才是他想听到的答案。
两人一扣正僵持着,李兆焯脑中突然闪过宋林居帮自己挡剑时坚决的目光,仿佛给自己找到了个非帮他不可的正当理由。
“你是因为我受伤的,我有义务帮你。”
合情合理,再正当不过了,可没想到还是被拒绝了。
“举手之劳而已。”
这几个字宋林居说得轻飘飘,轻到让李兆焯觉得心烦。
举手之劳?李兆焯在心里重复着这四个字。
如果刚刚那把剑快要砍到的不是他,是别人,他也会这么奋不顾身地去救那个人吗?
不可否认,李兆焯一想到这种情况就极度不爽,几乎是没有缘由地不爽,好像这不是一个假设,而是已经出现这个人了。
李兆焯危险地眯了眯眼睛,想看清宋林居模糊不清的神情,“刚刚如果……被剑攻击的人不是我,你会出手吗?”
李兆焯知道这话很矫情,但他不后悔问出来。
不要再给他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