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辞云!小涛呢!”
天已经渐渐黑了,冯佳期裹着风衣萧索在楼下,一看到宋辞云带人下楼地身影,立刻冲了上去。
“佳佳你先别急,孩子可能是吓到了,自己跑了出去。你刚才一直在这儿的话,有没有看到他?”
天知道此时的冯佳期是有多想跟他飙个八度?
他口口声声说让自己放心等在这儿,结果折腾一大气现在跑来问她孩子在哪?
“宋辞云,你不是跟我开玩笑吧?”冯佳期的脸色唰一下就白了,沉重的心跳在胸腔里漏了一拍之后,她有点茫然了——
为什么自己要那么担心小涛出事呢?分明就是没半点感情的孩子,再加上杨颂莲的背叛,傅子康的失控,她冯佳期凭什么要这么走心?
低下头,冯佳期缓了几秒。紧张到几乎忘了展开的拳头终于放松血肉。
“佳佳,你怎么了?”看到女人脸上的表情略有变化,宋辞云关切地问。
“没什么,”冯佳期摇摇头,面无表情地张了张唇道,“先找到孩子再说吧,我只要活的。”
宋辞云:“……”
“宋先生!”阿泰急急过来:“有人看到那孩子了,说他一个人往南湖公园进去了。”
“公园?”
“是的,穿过小区往东走两条马路,就是南湖公园。是这个区最大的开放式公园。而且,就他一个人,没现有被绑架的痕迹。”
“那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宋辞云捉起冯佳期瑟瑟抖的手,恨不能用自己全部的体温平定她的恐惧。
“南湖公园……”冯佳期捏了捏指尖,“那里是不是有很深的水,过1。3米吧?”
就好比每年高考都有孩子忘带准考证一样,及时沿湖散步一卡五步一哨的设防,每年也还是会有那么两三例淹死的熊孩子。
成为这个城市工人唏嘘的常规新闻,偶尔在头条上跳跃两下。
当然,伴随着湖大水深的地理条件,还有更恐怖的事件频频生。
比如谁谁死于非命,被沉在底下?或者什么作案工具,随手一抛。
所以冯佳期这句话——软软的,凉凉的。纵然不带任何情绪,可听在宋辞云的耳朵里都仿佛触电一样。
松开冯佳期的手,宋辞云无奈地牵了下嘴角:“佳佳,无论是我还是小琼,都不可能把那孩子沉到湖底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他不留神就……”
“所以赶快去找啊!”宋辞云一把将冯佳期拉上车,明显在情绪上比她更焦急。
宋辞云很清楚,那孩子若真有什么闪失,他和冯佳期只怕是真的完了。
冯佳期是个太不容易释怀过去的女人了,宋三爷刀头舔血且不怕。只这一刻,真实而不甘的恐惧就像吸不尽的pm2。5。他真的很怕他曾经那么成竹在胸的自信,被命运的玩笑越压越不透气。
他真的很怕傅子康的儿子一旦断送在自己手里,可就连接盘侠的资格都出局了。
冯佳期,仗着我爱你,你就可劲儿虐我吧。
秋天的傍晚,公园里有好些人在饭后散步。
按照公园占地格局和东南西北四个门的监控来看,小涛有进无出,多半还留在这里。
那么事情就简单多了——
“叫管理处的人放广播吧。一般跟这家长在商场公园里走丢的孩子,不是都用这种方法找么?”云小琼知道是自己闯的祸,找不到孩子,她心里也是急的。
“佳姐,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弄成这样。”云小琼虽然情商一般,但见冯佳期与宋辞云全程冷着脸别扭,不用多揣摩也能拎的清。
“算了,先找人。”冯佳期不想多解释什么,撒开步子,逢人就上去询问有没有见到一个个子多高,穿什么衣服的八九岁小男孩。
“哥……你说那孩子不会真有个三长两短吧?”云小琼到底根底浅,遇到事多是沉不住气的。
“你现在知道怂了?”宋辞云瞪了她一眼,“抓人的时候你怎么没想想后果!孩子若真有什么事,绑架致人死亡那是当然刑法重罪。我可真保不了你。”
“我一开始真没想向男孩出手嘛。砍人的时候我都吩咐过,别伤到孩子。”
“你当着孩子的面砍他妈,竟然还这么振振有词,云小琼你的三观给狗吃了么?”宋辞云被她气得心脏疼,疼得这会儿连集中精力都很难了。
“我那不也是报仇心切么!再说了,要不是他妈跑路了把他一个人丢下,我也不能出这个下下策的啊!”云小琼被宋辞云一骂,眼圈又红了。
小姑娘到底是小姑娘,做做坏事都做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