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玛涅克山区?!
实验室?!
那不就是自己跟1029去的那座废弃实验室!
余歌抽出椅子坐回桌前,脑中完全忘记了烤鸡的存在,全神贯注的继续下一页。
“二四九六年,十月九日,今天一早我被人叫醒了,他们说来接我的作战车已经到了,让我马上出发前往阿尔玛涅克山区。原本订好是两天后出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更改了日期,也没有人事先通知我一声。我根本来不及准备,而且导师似乎派人盯着我不让我带走任何实验数据,我个人电脑上的数据也莫名被人删除了……我很气愤!我感觉自己遭到了背叛!明明是我一手建立起来的实验小组为什么要将我调离,还不允许我接触试验资料?!为什么?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感觉自己快要气炸了!整整一年的心血,我没日没夜的扑在这个试验项目换来的就是这样的结局吗?如果真是这样,那我还有什么继续研究的必要……”
父亲的日记写到中段的时字迹变得非常潦草用力,有几处纸面甚至被笔尖戳破了。余歌能感觉到父亲的愤怒,换做谁也不可能接受得了这种事。
艰苦卓绝整整一年,一次次失败又一次次推倒重来,父亲的日记中想要放弃的言语不在少数,可他依旧咬牙坚持着,为的就是能看到拮抗剂诞生的那天。可希望近在咫尺的那一刻他却突然被甩开了,这比告诉他拮抗剂失败还要痛苦,相当于彻底抹杀了父亲的希望。
可日记越到后面,父亲的字迹却开始变得公正,一笔一划不仅收敛了笔锋,字与字之间的距离都变得紧凑,末尾激愤的感叹号也改成了沉默的一串顿号,似乎表示着父亲已经冷静了下来,又或者……他明白了其中的深意?
余歌想不通,他不清楚父亲的愤怒是怎么突然消失的,而日记之后的几页也被撕掉了,但是里面却夹着一张小纸条。
纸条的形状很不规整,色泽材质与笔记本的纸张完全不一样,上面的笔迹十分潦草但能分辨出不是出自父亲之手。这张纸条被夹在笔记本里将近三十年,可密密麻麻的折痕却依旧可见,而上面只简单写了一行字。
“跳出枯井的井底之蛙,你能否面对一个真实的世界。”
余歌知道这个井底之蛙必然实指父亲,可这个‘真实的世界’又是指什么?
余歌仔细的检查着这张纸条,这个字迹与其说是潦草倒不如说是慌乱,根据纸张的形状和折痕来看,应该是有人匆忙之中撕下了纸条,写了这句忠告,然后偷偷塞给了父亲。
可这又意味着什么?是让父亲停止实验赶紧离开的意思吗?
难道,导师把父亲调到阿尔玛涅克山区其实是为了保护他?父亲有危险?
是因为他是一个向导,还是因为这项实验本身就存在什么问题?
可十月九号之后的几篇日记统统被撕毁了,余歌不知道父亲写了什么,也不知道那几个月父亲是怎么度过的,而下一篇日记的时间就已经到了二四九七年。
“二四九七年,二月十日,我来到阿尔玛涅克山区已经五个月了,这里所有的设施仪器已经调试验收完毕,只要等新的药剂和样本送来就可以投入使用了。只是,我还是想不通那句话的含义,我也不知道导师为什么要拿走我的实验成果……他是觉得我没有能力再继续研究下去吗,还是,想让我到一个新的地方重新开始……但我始终不认为视如父亲一般的导师会背叛我,可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我可能没有再继续研究下去的动力了……”
“二四九七年,二月十一日,今天上午收到了都城的消息,批准的药剂和样本明天就会抵达实验室,不过,一起过来的还有一队哨兵,说是以后就由他们负责实验室的保卫工作……连我最后的好日子都到头了吗,看来我以后必须得加倍小心了,一定不能让他们发现我向导身份……”
“二四九七年,二月十二日,下午哨兵们终于来到了实验室,我作为负责人只能硬着头皮出门迎接。哨兵一共来了四人,加上随行的医疗兵和司机总共六人。在见到他们之前我一直以为军营里的哨兵应该都是很正规很严谨的,可今天我才知道原来这里面还藏着不少歪瓜裂枣,甚至还有一个女的……女的!这,这里生活的都是一群大老爷们,怎么能派一个女人过来!那,那以后到底是她保护我,还是我保护她啊?!”
余歌看到这,脑子里忽然有种预感。
这,这个女哨兵不会就是自己的母亲吧?!
嘶……这倒是能解释清楚为什么印象里的母亲总是大大咧咧跟个泼妇似的。
原来她是一个士兵,是一个哨兵!
渍渍渍,没想到父亲竟然好这一口啊?
恩,又或许是被母亲‘强迫’的?
余歌开始脑补父母相识的场景,不知为何,他看到的是父亲无奈的被母亲像小鸡仔一样拎起来的画面……
哈哈哈,光是想象就颇具喜感,只是不知道这日记里有没有写啊
余歌止不住的抽笑着,他往后翻了一页,看到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日期正好是二四九七年二月十二日,照片上一共七个人,中间那个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镜的男人应该就是自己的父亲。只不过放了将近三十年,这张照片的像素也不高,余歌找了半天也没看出来里面哪个是女人,不过,他发现照片中的一丝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