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煊道:“以你的弓马,倒可以进王府做个亲卫。”
随随从内侍手中接过帕子擦擦脸上的雨水:“多谢殿下夸赞。”
桓煊道:“想打猎吗?”
随随望了眼山坡上的松林:“下雨天林子里怕不好走。”
这片林子一直没人打理,已经长得和野林差不多,他们偶尔会去里面射野兔野鸭吃。
“殿下可是想吃烤野兔了?”随随道。
桓煊“啧”了一声:“以为孤和你一样成天想吃的。”
话是这么说,却别过脸去偷偷咽了咽口水。
“我说的是今年的秋狝,你要不要跟孤一起去?”桓煊道。
随随目光微动,她当然知道皇帝有骊山秋狝的习惯,如果一个人要对桓煊这样的亲王下手,围猎无疑是最好的机会。
她仰起头看着桓煊,明眸中满是渴望:“民女真的可以去吗?”
这村姑总是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一般女子喜欢的金玉珠宝、绫罗锦缎拿给她,她也只是淡淡地道一声谢,原样收在库房里,颇有点视金钱如粪土的意思。除了上回主动要马要弓,她鲜少对什么事物表现出强烈渴望,桓煊就是想宠她都不知道从何处下手。
她的双眸像水洗过一样明亮澄澈,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思。桓煊看在眼里,心中满足,抬了抬下颌:“有何不可,小事罢了。”
随随沉吟:“民女这身份,跟着殿下恐怕不便。”
桓煊一哂,觉得她顾虑太多,不过转念一想,她以侍妾身份跟着自己,的确有诸多不便。他想了想道:“到时候你扮作侍卫跟在我身边便是。”
随随道:“那民女就多谢殿下了。”
桓煊心里受用,却挑了挑眉道:“这段时日你要加紧习骑射才是,到时候可不能拖我的后腿。”
随随抿唇浅笑:“是。”
“我叫人给你做一套侍卫衣裳。”桓煊道。
随随迟疑了一下还是道:“侍卫衣裳已有了,上元节穿过的。”
桓煊这才想起这件事来。
一提到上元节,他便有些尴尬,那次把话说得太绝,好在鹿随随好性子,病中哭过一场便将那事揭了过去,再没有翻过旧账。
她此时自然也不是翻旧帐的意思。
但桓煊还是难免想起自己那番“赝品”的言论。
骊山秋狝,太子大约也会携阮月微同去的,到时候鹿随随扮成他的亲随与他形影不离,当然也会见到阮月微。
他忽然发现自己已经有段时日没想起过阮月微了,眼下忽然想起来,竟觉得这名字和这个人都有些陌生了。
他微怔,眼里的笑意不知不觉隐去:“那身旧了,再做两身新的。”
那身侍卫服只在上月节穿过一晚,哪里会旧。
随随观他神色,猜测他是因为想起上元节偶遇阮月微的事,又勾起了求而不得的痛苦,并不与他争辩,顺从道:“多谢殿下。”
“你会用刀吗?”桓煊扯开话题。
随随道:“在山林中有时要用柴刀开道,那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