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难尽……”他说了叶伯庭想毁了他的四肢之事,喟然道:“好在少主人不嫌我,叔叔今生永不离开他的左右,以赎我的罪孽……”
姜不幸叹口气道:“叶伯庭似乎雄心很大。”
“嗯!所以他必须千方百计地除去少主人,因为当今武林中,除了少主人,恐怕能和他颔顽的已不多了。”姜子云道:“不幸,这孩子的父亲是……”
“叔叔,这件事你不要管了。”
“不幸,叔叔能不管吗?你为什么不肯说出孩子的父亲是谁呢?”
“不相干,叔叔,不谈这些,楼上好像也有一位年轻的女人,还有个小孩子,那是什么人?和他住在一起吗?”
姜子云不愿谈起马芳芳,呐呐道:“那位姑娘就是八大家之一,西北马如飞的女儿马芳芳,她是和我们住在一起,不过……”
这工夫只闻凌鹤在楼上大声道:“姜老……姜老……”
姜子云对凌鹤言听计从,必恭必敬,急忙出屋道:“少主人有何吩咐?”
“姜老,我们要上路了,既然你的腿已经好了,就没理由在此耽搁,这种兔子不拉屎的小客栈,我简直待腻了。”
姜子云道:“少主人,咱们是往哪里去?”
“到哪里去都好,只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是的……少主人……”
凌鹤只要想到“离开这儿”这个主意,就是一刻都不愿逗留,催着马芳芳拾掇东西。
马芳芳道:“凌大哥,离开这几,就不能带奶娘走,再说人家也不会去,孩子吃奶怎么办?”
曲能直道:“凌鹤,为什么说走就走?紧三火四地,有什么急事?”
“曲大侠,早晚都要走,开冬以来,这几天天气较好,找个大的镇甸落脚过年,不是方便些?”
姜于云道:“少主人,你就交代一下,我们是往南,还是往北?叫车的时候也好讲价钱。”
凌鹤道:“不是往北就是往西,反正不是往东往南就是了……”他也知道姜子云是故意说给姜不幸听的。
车子叫好,马芳芳下了楼,就站在姜不幸的窗外,大声道:“小鹤的爹,有一些尿布还晾在走廊上,偏劳你给收拾起来带走,天气冷尿布要勤换……”
姜不幸在室内窗纸孔内向外打量,见马芳芳把面颊贴在孩子的小脸上,此情此意,加上刚才那句“小鹤的爹”,五脏都翻腾起来,心道:“这个花花公子……好滥……”
刻意地把一双大眼睁大,倔强的她,绍不让泪水流下来。
这工夫曲能直和姜子云也下了楼,姜子云还扬声道:“曲兄,请告诉马车把式,往北过黄河要趁早,往西也要过河,似不一定是今天……”
他当然又是说给姜不幸听的,希望她也往北或往西。
这工夫曲能直已出了大河,外面走进一人,正是那个背剑的年轻人,看他忙得很有劲,到了门外一边开门一边大声道:“小妹,我为小鹤订做了五套小衣服,两件斗篷,三件棉裤袜……”
门开了,只闻屋中的姜不幸冷冷地迫:“青哥,小鹤这名字,有点俗里俗气地,不好!我要给他改个名字……”
马芳芳本已走向前堂,乍听这几句对白,不由停下来打量,世上居然有这么巧的事,自旦的孩子叫小鹤,这女人的孩子也叫小鹤。
姜子云扬扬手道:“马姑娘,上车吧!世上本来就有巧合的事儿……”
车子一开始是向北走,但出了镇,凌鹤道:“曲大侠,叫车把式转向,往南……”
“这……”姜子云道:“少主人,你不是说不是往北就是往西吗?”
“不错,现在我改变了主意,为父报仇也好,为了交回这孩子也好,都该往南或往东,在大江南北一带、必能找到我们想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