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云汉开口献策道:“赞普,我有一诈降之计。既然这温逋奇暗中勾结党项李德明,那我们何不将计就计。由我押着温逋奇前往党项军中,诈称已经擒获赞普,约齐李德明到邈川城中受降,届时伏兵四起,定可击败党项大军。”
宁玛拉姆一边通译,一边痴痴看着阳云汉,眼神中全是景仰之色。
唃厮啰听完蹙眉说道:“擒拿我的党项国师野利无名若是逃回党项大军通风报信可如何是好?”
阳云汉闻言哈哈一笑:“赞普,那野利无名已经被我重伤,断然不能远行,勿需担忧他回去通风报信。”唃厮啰听了这话终于放下心来。
阳云汉一把抓起温逋奇,拍开他的穴道。手中“绕指柔”宝刀却向庭院中的一棵小树一挥而过,那碗口般粗的树干顿时断为两截。
阳云汉沉声说道:“温逋奇,你到党项军中,必须依计而行。否则我在万军之中取你首级,如探囊取物一般。”
温逋奇看了看地上的树干,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吓的连连称是。众人又仔细计议了一番,担心阳云汉不懂温逋奇和李德明所说之话,最后商定宁玛拉姆女扮男装跟着温逋奇和阳云汉一同前往党项军中。
且不说凌孤帆和上官碧霄守护着唃厮啰在邈川城中调集军队,安排布置伏兵,只说阳云汉、宁玛拉姆和温逋奇三人一路赶往邈川城外。
行了六十余里,突然前面战旗蔽日,人喊马嘶,羯鼓震天,如潮水般的党项大军汹涌而至。
大军绵延之下,一眼看不到尽头,温逋奇在马上倒吸了一口凉气,赶忙回头看阳云汉。只见阳云汉面不改色,神色淡然,温逋奇才稍微定了定神,紧了紧缰绳,提马头前带路,朝党项大军奔去。
早有四周巡弋的党项游哨发现三人,立刻围了上来。温逋奇赶忙言明身份,求见李德明。
游哨押着三人一路来到中军,阳云汉细细打量这党项中军,见步卒在外,骑兵在内,一众军士盔明甲亮,阵容极为严整。中间几十员大将簇拥着一人,那人端坐在高头大马上,身材魁梧,目光炯炯,神态倨傲,约莫三十六岁光景。
阳云汉猜测此人必是李德明,他原本存了刺杀李德明之意,可此刻见李德明身边战将如云,只得熄了刺杀之心。
李德明见到温逋奇,一挥手中马鞭道:“温逋奇,我们所谋大事进展的如何?”温逋奇听到询问,赶忙翻身下马。
阳云汉和宁玛拉姆也紧跟着下马,垂手而立。温逋奇躬身施礼道:“大夏国主,唃厮啰已为我等所擒,请您随我入城受降。”
李德明却皱了皱眉头,开口问道:“温逋奇,我的国师哪里去了,为何没有随你一同回来?”
这句话问的甚是突然,幸而众人早就在邈川城中计议过应对之策,温逋奇不慌不忙答道:“吐蕃军中多有唃厮啰死党,此刻国师正在城中看押唃厮啰,他命我先行过来请大夏国主前往受降。”
李德明听到这话,仰天哈哈大笑道:“好,好,温逋奇,此番你立下大功,我必待你不薄。”
温逋奇赶忙躬身答谢,却没看到李德明眼神中泛起的森森杀气。温逋奇继续劝说道:“大夏国主,你且随我先行入城受降吧。”
李德明闻言又是一阵仰天哈哈大笑,正待下令带兵入城,旁边有一将高声说道:“主公且慢。”一位顶盔掼甲的大将提马上前:“主公,为防其中万一有诈,某家愿领两万精兵前往受降。”
李德明本就生性多疑,听到手下大将之言,愣了一愣,定睛瞅向温逋奇。
温逋奇早被这大将所言吓破了胆,两股已经战战,又偷眼看到李德明正直视着自己,温逋奇更是心慌意乱。可他转念一想阳云汉这等武林高手就在自己身后,即便党项国师此等高手都被阳云汉打的吐血而逃,只怕自己稍一露馅,第一个搬了脑袋的就是自己。
想到这里,温逋奇熄灭了再次反叛之心,强忍住噗噗的心跳,脸上强自镇定。
李德明看了良久,没看出破绽,眼珠子乱转几圈,终于说道:“也罢,山遇惟亮,我命你和山遇惟序二人统两万精兵前往受降,我自统大军在此扎营,受降之后,你们派人速速回报。”
出言劝阻之人正是李德明手下悍将山遇惟亮,他听了李德明下的命令,高声回道:“末将得令。”立刻和山遇惟序一起点齐两万人马,跟在温逋奇、阳云汉和宁玛拉姆身后,朝邈川城进发。
阳云汉眼见李德明没有亲自前来,心中失望,可又无可奈何,转念一想若能消灭党项这支先锋大军,也算是给党项人当头一棒,这才心下坦然。
大军到了城外,果然看到邈川城门大开,无人把守,山遇惟亮心中一喜,统帅大军施施然进了邈川城。
当最后一个党项兵进到城内,突然邈川城门紧闭,城头之上旌旗招展,无数的吐蕃兵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正洋洋得意顾步自盼的山遇惟亮大惊失色,高喝一声:“不好,中计了。”
正在这个时候,山遇惟亮面前也涌出无数的吐蕃兵,为首之人正是身着金锦花袍的唃厮啰,以及守护他的凌孤帆和上官碧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