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想着说点别的岔开话题,见他倒是语调轻快地跟自己玩笑,也恬不知耻地应了:“那你就真的疼疼我,我为什么发烧你清楚。”
“我不心疼,”乔映是清楚,但他嘴硬,“你自己都不惜自己的命,还指望别人心疼吗?”
江肆明白他的意思,也沉默了。
客舱里两人相对而坐,乔映手环着双腿,把头埋下去,下颌抵着膝盖,缩成小小的一团,看的江肆忍不住想去抱抱他。
不过他到底还是忍下来,只是稍微凑近了点:“乔映,我的恐高症很可能这辈子都好不了,跳下去的时候我是很怕,但真的到了那一刻也由不得我想太多。”
江肆把他的手抓过来,放进自己掌心,手指一根根掰开,避开他手腕的伤,又轻轻摩挲。
乔映试着把手从他掌心抽出来,他却总能及时攥得更紧,象征性挣扎了几番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乔映也只能由着他去了。
江肆目光触及乔映缠了一圈纱布的手腕,伤口被水泡过,如果他再来迟一点点,就要化脓了。
之前实习,他也目睹过更血腥的案发现场,自以为能永远镇定自若面对这样的场面,可看到乔映的伤,他却只觉比自己受伤了都疼。
是真的伤在他身,痛在己心。
江肆的手一翻,覆住了乔映的手:“因为我有更怕的。”
“怕什么?”
“怕你真的死了,毕竟喃凮我还没把你找回来。不过刚刚我也想,如果我没把你救上来,就是咱俩一起死,这样也好。”
“和你这个渣男死一起多晦气。”
以前的渣是江肆不能否认的事实,他也坦然承认了:“我确实渣,可我也是真的喜欢你。”顿了顿,他补充,“哪怕赔上命也在所不惜。”
乔映另一手端起杯子喝了口水,不理他,赌气似的要把手往回抽,江肆见他太执着,怕不小心碰到伤处,忍了忍,还是还了他的手自由。
接下来到船至对岸,便是一阵死寂。
船开的速度其实挺快,两人前面又折腾了会儿,死寂也没保持多久,但彼此都觉得冗长。
各自想说的话很多,可江肆最后一句卡在那样一个微妙的点,叫人接也不是,不接更不是。
但乔映今晚接连遭受双重伤害,现在本就是身心俱疲的状态,和江肆说了些话已经耗去他不少精力,剩下的时间也没心思再同他说什么。
江肆亦如此,知道现在不合适,反正人都被自己带回来了,不急于一时。
船到了,乔映小心地从床上下来,江肆想扶他,也被他拨开手。
但没走几步,脚上的伤又开始作痛,他咬牙想坚持,就被江肆抱起来。
他说:“你答应过我,不在我跟前逞强。”
可这也不是逞强不逞强的事儿,乔映不方便动脚扑腾,就只能拿拳头捶他的肩:“你他妈快放我下去,还有人在呢,人家刚以为你是我哥,哪有哥哥这样对弟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