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一般,很爱吗?”
“爱……”
他心满意足地笑了,抱牢了她,带着终于盼来的答案安然入眠。
即便是拐来的。
浥尘后来与赵家少爷接洽过,谈了又谈,最后说定盘下铺子里的货。至于店铺子,则是暂时以承租方式让对方赚点租银,产权仍归属于赵家,两方约定他日后手头宽裕了,再以合同上他们议定的价金买卖。
收了汤圆摊子,全心经营他们的新店铺,由她更名为尘香居。
最初那一个月其实很苦。
在赵家手中经营只能持平,不可能换到他们手中就突然赚大钱,扣除店铺的租银及必要开销,手头几乎就没什么钱了,还是靠他谨慎计算着每一分钱财的运用才能勉强撑过来。
穆朝雨说了全听他的,就真的一句话也不问,默默支持着他做的每一个决定。
眼前的情况他一定料想得到,没人比她更了解他的,那颗慎谋远虑的脑袋若没再三盘算过,是不会冲动行事的,他心里一定有他的盘算。
别人可以捅他一刀,但绝对休想要他做赔钱生意,浥尘“钱精”的封号可不是叫着玩的。
白日除了看店招揽生意外,他几乎都泡在那一柜子她爹留下的医书里,斟酌再三后与她商议,有几个方子若是将其调配出来,转而售出,她可同意?
毕竟那是她爹半生行医所留下的成果,还得要问问她。
此际,她才真正领悟过来。“你打的就是这个算盘?”
“是。”这几个方子他切身实验过,确实是有其功效的。
可这世上,如他一般颜面几已半毁的人毕竟不多,后来他耐着性子,去抹那些淡疤生肌的凝膏,一瓶瓶测试,就是为了这个。
“才说你转性了,突然变得爱美呢。”原来还是为了钱。
几个熟悉的老客人,都问他是吃了什么仙丹,怎那张脸越发细皮嫩肉,伤疤一日日淡浅,活生生一个俊美俏儿郎。
让那些大婶们口头调戏,原来是将自己当成了活招牌啊……
他都牺牲色相成这样了,她怎好不尽点心力?
这几日,他们讨论再讨论,将他挑出来的几张方子做了些调整,制成更适合一般人搽用的嫩肌、活肤两款膏药。
他拟的价银,她只看了一眼便陷入长长沉默。
这有人买得下手才有鬼。
奸商!牟取暴利的奸商!毫无良知的奸商!
“做生意眼光要放得远,不能贪一时蝇头小利,一开始就打坏行情,否则往后就别想做得起来了。”
他说的很有道理,可若一开始就乏人问津,也是落入曲高和寡的窘境呀!
“你不懂人的心态,价钱便宜未必就能得到青睐,反而容易被当成坊间俗物,不屑一顾,这是人性痛病,最贵的永远最好。”只要能证明其功效,愿意一掷千金的人超乎她所能想象,卖得便宜了反而是坏了自个儿货品的价值。
每个店家都要有自己的招牌,生意才做得起来,先前的宁心堂之所以生意平平,便是因为没有特色,在这儿买得到的,它处也有,那么又为何非来这儿不可呢?
老大夫的独门药方、厨娘的拿手招牌菜、武夫的独门武学……他们有的,别人仿不来、独一无二,这才是能够生存下来的不二法门。
虽然一开始,架上的货连动都没有动过,可他不急,也急不来。
穆朝雨瞧他不疾不徐,步调沉稳,也不说什么,餐餐陪他吃酱瓜稀饭,一同熬着。
到了第三个月,一开店门做生竟,架上的凝肌玉骨——什么膏的,娘啦,那是随口诓他的,她说完就忘了。
“还我冰冰肌玉骨欺霜赛雪沉鱼落雁桂香膏。”他凉凉提醒她,“如果你不介意,我已将它简化为凝香玉肤霜。”
“……随意啦,它是发生何事了?”全被一扫而空,好可怕、好可怕!
看着眼前的银两,半日营收就远远超出他们一个月累积下来的成果,大普洱茶惊吓的神魂至今回不来。
他到底是干了什么好事?
“也没什么,不过就是送了几瓶给梧桐巷的刘家,请他们试试看。”
那个麻子脸姑娘?
“喔,还有绿水堂的沈姑娘。”
痘子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