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妈妈不笑,会影响宝宝的成长。想到这里,她抿了抿唇,对这江水里的自己,扯出了一丝笑容,不过在那一瞬,泪水却从眼眶中滑落。
“真是不争气吧,不过,你不准嘲笑我,我是开心才这样的。”她抚摸着小腹,对这肚子里的小家伙说道,开始为自己狡辩。
“羽见,我有些饿了,麻烦帮我准备一些吃的。”她自然是没有多少食欲,只是,不进食,这肚子里的小东西怎么办。
才一个月,它的存在感那么的强烈,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或许会像它父亲那样霸道吧。
父亲……她凝了笑容,没有多想,因为脑子里尽那一串让人心痛的红豆。红豆,红豆……
“喂!小东西,妈妈叫路乐乐,你小名儿就叫豆豆,如何?”手心隔着衣衫,小腹还是那样的平坦,然而不可思议,里面就是有一个小生命,“以后,妈妈不开心了,你就有负责,逗妈妈乐乐。”
说着,她扶着栏杆,慢慢的走回自己的船舱,从那满月弓旁边跨过,没有一丝停留。
“殿……路……”看到她丢下满月弓,羽见大惊,忙捧起来,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路乐乐。
“羽见,你以后就叫我乐乐吧,大家都这样叫我的。”她冲羽见笑了笑。
“羽见不敢称呼。”羽见叹了一口气,“那属下还是唤您路小姐吧。”
“大概还有多久上岸?”走近船舱,看着已经摆好的食物,路乐乐强忍着没有胃口吃了一口。
此时,若云也醒了。身上敷着药,安静的坐在旁边,似乎也是食之无味,好几次,她头抬起头看着路乐乐,像要说什么,但是却又将话吞了下去。
“马上就要到了。”若云点了点头,终于将那只黑色的盒子拿了出来,“听说,你……”
“你说满月弓吗?”路乐乐看到盒子,眼底不由的闪过一丝痛苦之色,拿着筷子的手也不由的抖了一下。
那朝姬魅夜飞出去的那一箭,其实,在她心底,不是射向了他,而是射向了自己。
下意识的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那里还有一道血痕,永不愈合。
“拿回去吧,这把弓是属于神乐的,不是属于我路乐乐的。”她低头喝了一口汤,“而且,此生,我都不愿意再碰这把弓了。”
(二)谁怜我痴狂
“路乐乐,但是,现在南疆皇室……”
“若云!”路乐乐抬起头,认真的看着若云,“我不是南疆皇室的人,我本就无心插手南疆的事宜。现在姬魅夜在沧澜江对面,无法过来,而我……来南疆只是为了履行对未然的诺言,将他的骨灰带回南疆。”
“现在。我做到了。至于月重宫,南疆皇室,你们这些事情都和我无关,等下了船,我会将未然的骨灰交给你们,然后离开。”
“离开?”若云大惊,“你要去哪里?现在你又有身孕。而且,路乐乐,你是神乐的转世,现在南疆处于最危难的关头啊。你知道你的回来,孩子的出生,对南疆子民来说意义多大吗?”
“我现在只是路乐乐。若云,即便我前世是神乐,可是,那也是我的前世,而我现在不是。”她沉了片刻,用坚定的语气说道,“虽然我看到了关于前世神乐的记忆,可是,无论怎么说来,我都无法将我和她联想成一个人。我也无法承担起她身上的责任。”
“不管你说我自私也好,还是什么也好。我已经做好了决定,我只要平平淡淡的走过去,亦更不能将孩子留在月重宫。”手轻轻的放在小腹上,“这个孩子,不管怎样,它始终是姬魅夜的孩子。我不能让一个孩子肩负起太多的责任,它只是孩子,没有义务。”
她只是一个简单的人,以前的爸爸告诉她,生活简单就好,平安就是幸福。
她有过快乐的童年,在父母的宠爱中度过了二十岁。
而现在作为一个母亲,她亦更不能让自己的孩子还没有生下来就肩负着不属于它的痛苦。
若云低下头,一时间无法说什么。
她无法理解和体会路乐乐的心情,然而,她却知道这个女子决定的事情,她怎么能劝说。
“郡主,船到岸了。祭司大人已经在前方等候了。”门外传来了羽见的声音。
“祭司大人?”若云声音难掩惊喜,“祭司大人真的出了月重宫了。”
在她的印象中,祭司大人从来不曾出国月重宫。祭司大人的责任便是在月重宫守护者南疆,除非是每月为子民,不然也是难以见到一面的。
“溯月世子也来了。”羽见走了进来,疲惫的脸上终于露出了这些天来第一次看到的笑容。目光落在若云手上的盒子,他似乎也明白了什么,走过去,朝路乐乐行了礼,“路小姐,可以动身了。”
“谢谢你。”路乐乐朝他笑了笑,然后站了起来。
刚走出船舱,迎面而来的不在是潮湿的空气,而是夏日淡淡的方向。
仅仅紧紧的隔了一条江,然而,这里的空气和气候却同大泱完全不同。
大泱地属偏北,气候干燥,一道夏日就异常的炎热,犹如在火笼一样。
而此时,映入眼帘的是葱绿的茂林,参天的树木,还有那些繁复绽放的百花,就连空气都那般的清晰怡人。
此时,甲板已经放下,两侧站着一路随她回来的暗人,甲板的下面是青色的石板,路边百花盛开,而路的远处站着一玄色劲装的男子,年轻的脸上英气风发,双眸灼灼,唇角有微微羞涩的笑容。
“溯月。”路乐乐走下去,那男子便迎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