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追!”甄克善掉头就冲了过去,口中大喝:“站住!”
那玉佩上雕镂的是一只抱着松果啃食、憨态可掬的松鼠,且别说是甄钰甚为喜爱的一件饰物,堂堂户部尚书府千金小姐的贴身之物焉能落入偷鸡摸狗下三流小人手里?甄克善岂能不急?
那疾走之人听到甄克善大喊,下意识便跑,甄克善愈发确定他心里有鬼,紧追不放。两人一追一逃,霎时消失在胡同拐弯处。
“哥,等等我!”甄钰一跺脚,忙也追了过去。
所幸这一带的胡同巷子又深又长,岔道相对而言较少,甄钰虽然追不上他们,但总能远远看到他们拐弯的身影不至于落下。
甄克善是习武之人,速度不慢,那小贼是惯犯,实践中历练出来的,脚下也不慢,两人一追一逃,竟然是旗鼓相当,一个一时追不上,一个半刻也甩不脱,两人心里都有些发急起来。
“世宜兄,世宜兄!拦住他,帮我拦住他!”追了一刻多钟,甄克善突然发现对面来了熟人不由大喜叫道。
计世宜主仆两个一愣,不由自主便伸臂去拦那人,不料那人力气不小,一推一甩差点把他撂倒在地。计世宜“哎哟!”一声踉跄几下扶着墙,小厮慌忙上前扶着他:“二爷,没事吧!”
计世宜心有余悸吐了口气,甄克善大失所望,心中更怒,顾不得跟计世宜打招呼大喝一声发急继续追了上去。
“二爷,甄二爷这是……”计世宜的小厮望了望甄克善的背影。
“可能是抓贼吧!”计世宜淡淡说道。
主仆两个正继续走路,不料在拐弯处与飞奔过来的甄钰撞了个结结实实。甄钰“哎哟!”一声撞得头晕眼花向后倒在地上。计世宜脚下踉跄几下却也疼得五官龇牙皱在一块。
“哪来的小子走路不带眼睛呀!”那小厮扶住自家爷顿时向甄钰怒斥。
甄钰去势甚急一掌撑在地上,白皙细嫩的手掌磨破了皮,伤口处沾满了泥沙尘土正往外渗着血珠一阵一阵的疼,心中正道晦气,听了那小厮的喝斥再抬头看到计世宜觉得有点眼熟,猛然想起元宵节那晚见过的计子茜的哥哥,是计家的人。她火气不由蹭蹭往上冒。爬起来冷冷道:“谁没带眼睛?你们四只眼睛还不是没看到!”
那小厮顿时跳起来大叫道:“你还有理了!若不是你没头没脑急冲过来怎么会撞到我们家二爷?知道我们二爷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
“好了,阿里,咱们走吧!”计世宜微微蹙眉打断小厮的话。
那小厮狠狠瞪了甄钰一眼应了声“是”,主仆两个正要离去,忽听得甄钰叫了声“哥!”越过他们向前走去不由齐齐回头,愣住了。
甄钰忙忙上前急问:“哥,怎样?追回来了吗?”
“呵呵,那还用说!若不是担心你,我非把他痛揍一顿不可!你看看,这不是!”甄克善笑着将手中的玉佩举了举。一眼瞥见甄钰的手一把握住瞪眼急道:“你摔跤了?怎么这么不小心!”
甄钰回身瞥了眼发怔瞧着他们兄妹的计世宜主仆二人。
计世宜上前向甄克善抱拳不好意思笑道:“对不住,甄兄。方才是我不小心撞了这位——恩,公子一下,实在不好意思!前边有医馆,不如过去让大夫瞧瞧吧!”计世宜瞧瞧打量了甄钰几眼。又见甄克善这副神态,自然看出了甄钰的女儿身,只不过人家这身装扮显然不像被人认出,是以他也没点破。
“不用了,是我自己不小心撞了计公子。计公子不找我麻烦、不拿忠勇侯府来压人我便谢天谢地了,哪里敢劳公子大驾!就此别过,不敢耽搁公子。请吧!”甄钰冷冷说道。
阿里十分不平,想要说什么瞧了瞧甄克善又忍住了,计世宜歉意笑了笑,与二人就此别过。
甄克善怔怔的瞧着计世宜的背影有些纳闷,不过更多的是生气:妹妹的手弄成这个样子,回去万一被母亲得知了怎么是好!
“哥哥,忠勇侯府的人都这么倨傲吗,一个跟班奴才眼睛都长在头顶上!”甄钰撇撇嘴。
甄克善回神摇摇头笑道:“下人仗势欺人哪个府上都一样,世宜兄平日里我也常见的,他人倒是不错!”
甄钰又笑道:“好生奇怪,忠勇侯靠军功起家,征战无敌,怎么这个计家二公子却不怎么样呢!不小心撞了一下差点摔倒!”
甄克善若有所思说道:“世宜兄小时大病一场体质有些弱,倒也常常习武希望继承父业,不过成效一直不怎么样!还说别人呢,看看你的手!走,咱们快去医馆上药包扎,回去娘知道了,可就糟了!”说着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哥哥放心,我不会告诉娘的!”甄钰立刻讨好的笑了笑,摔一跤谁说一定要在外边摔?在府里摔不是一样摔吗?
兄妹两人寻了家医馆,将伤口清洗上药,甄钰不肯包扎说是太显眼,甄克善笑着说无妨,大不了说在园子里摔了交随他回南熏馆包扎的也能糊弄过去,甄钰一听有理便同意了。回府之后甄夫人看见那伤处,心疼得又气又急,将桂圆、莲子好好数落了一顿埋怨她们失职不跟着姑娘,甄钰一再说不要紧甄夫人方才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