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伯仿佛刹那之间就苍老了数十岁,用近乎颤抖的声音说道:“七寒穷奇手,便是在那一次事件中名动天下。”说完不顾里面的人的反应,径直转身离开院子,就好像和数十万人厮杀过一般疲惫和痛苦。
而里面的人也没有阻拦河伯,眼神却愈发坚定,一定要把这个谜搞清楚,看着那株依然傲然绽放的腊梅花,自言自语道:“楚穆,楚穆,这下计划得更改了么……”半晌,摇摇头走进屋里,再不管这朦胧月景如画。
河伯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思考着发生不久的千里之外的事情,他自被上官青冢击退以后,一路全力施展修为以独步天下的轻功回到了帝都,此刻却是再次提起二十年前那一次事件,脑子里像放电影一般闪过无数的场景,难不成这太平日子要到头了?当日经历过此事的人大多都埋葬在了无边的风雪当中,而后来所存不多的武者却是如今都要败给了时间,生死好像不是那么的相通,生还是生,但死不一定死。
窗外,夜凉如水。
雁南城,楚穆正在收拾着东西,但是他发现好像自己真的没有什么好收拾的,想了一想,便即将结绿剑和萧何送给他的那本无名古卷放进了包袱。
然后爬到床上又想起自己来到雁南城在萧家的这些日子,好像真的是发生了不少事情。而今天老人的突然出现却是让楚穆很清楚的意识到自幼老头子教给他的武技好像真的是很牛逼的一门武技,烂熟于心的心法套路,楚穆又仔细回想了一下。
最后又想起上官青冢和上官涟漪这两个人,上官青冢的话让楚穆心里着实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老头子是他绝对的家人,虽然不是他父亲,却是好像父亲一样的存在,他的内心深处是绝对站在老头子那一边的,即便他十恶不赦。只是老头子好像对他解释都没有解释一下,就将一个很大的局交给了楚穆,或者让楚穆被动的去推动整个局的走势,那当初为什么要让自己来雁南城萧家分宗?
看来是时候要回趟纸鸢山了,真的是很想姐姐和老头子啊。楚穆不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将不大的包袱丢在枕头旁,然后沉沉睡去。
只是在楚穆沉睡的时候,他没有发现,包袱里的结绿剑竟然散发着幽幽的绿光,好像是结绿剑里面镶嵌了什么东西一般,而那东西却是诡异而神秘,但是却也有着无限的美感和凛冽的气息。半夜,楚穆吸吸鼻子,没有睁开眼,却是将被子往身上裹了裹,颇觉得有些冷。梦中他似乎又梦到了姐姐和老头子一起站在村口的石头上,看着满头大汗的他急急忙忙地跑回家。
楚穆的脸上挂着温暖而且惬意的笑容,一切都仿佛是如梦的那么的美好。
。。。
 ;。。。 ; ;
第四十七章 归家千万里,云自涌。
(二更送到,谢谢各位大大。)
晨光披着希望降临大地。一只由四架精致的马车所组成的车队正行驶在官道上,马车均是用金黄色绸缎布装饰,马车整体采用的是质地结实,价值不菲而飘散着令人平静的异香的檀香紫檀木,而拉马车的,均是上等千里良驹,身材高大,腿力惊人。而官道上的其他人瞥见马车的布帘上印有大大的一个“萧”字,除了用羡慕的眼光看着这些锦衣玉食的萧家人,还有颇感叹命运不公。
“楚大哥。你去过帝都么?”萧因果一边在用小刀细致地削一个苹果,一边看着老神在在的楚穆。楚穆闻言一愣,然后摇摇头表示自己从没有去过帝都,实际上楚穆只是去过纸鸢山周边的几个很小的集镇,雁南城在他看来都是很不可思议的繁华了,其实在某些方面,楚穆真的是一个土鳖。
萧因果饶有兴趣地说道:“那到了帝都我带你去玩,这帝都可是本小姐从小长到大的地方,熟得很,吃的玩的我最懂了。”楚穆微闭着眼,感觉很是惬意,这马车显然极其平稳,楚穆在里面都只感觉轻微的晃动和路上的些许泥泞带来的颠簸感。
听着萧因果如此兴致勃勃,便睁开眼微笑着看着她,说道:“感情你就懂这些?”语调上带着丝丝调侃的意味,萧因果小脸微微有些红晕,但随即又恢复了正常,拿着雕金麒麟的名贵小刀的手一滞,小脸鼓起来,说道:“讨厌。”楚穆哈哈一笑,这几天太多事情积压在心里的阴霾无形当中挥散了不少,探过身子来,将萧因果手中的小刀和削到一半的苹果拿了过来,说道:“我来帮你吧。”
萧因果气鼓鼓的样子还没变,怎么看都是**之间撒娇的模样,但手中的苹果和小刀还是极为顺从的递给了楚穆。
楚穆左手拿着苹果,右手拿着小刀,先是极其帅气的玩了一个刀花,然后就又快又稳的让刀子在苹果上翻飞,眨眼之间就只看见一块长长的皮掉了下来,近乎完美的把晶莹的果肉给保留了下来。萧因果满眼都是崇拜的小星星,惊艳地说道:“楚大哥,你还会这一手?”楚穆笑着说道:“这算什么。”
萧因果娇媚地一笑,接过楚穆递给她的苹果,像捧着宝贝一样,抬起头来问道:“老实说,你用这一手骗过多少女孩子?”楚穆苦笑了一下,说道:“哪有什么女孩子?”萧因果有点舍不得啃被楚穆削得像一件艺术品一般的苹果,听到楚穆说的话,然后说道:“也对,就只有我这么笨的,才会喜欢你这样的木头。”楚穆脸上微微一红,笑容有一点不自然。看到楚穆发窘,萧因果觉得有趣,咯咯地笑了两声,楚穆看得痴了,心里默默地想到这样的笑容要是一辈子都能看到该有多好。
萧因果看着楚穆看着她不说话,眼神发愣,随即想到等些时候到帝都后两人要面对的惊涛骇浪,心情不免又失落起来。
楚穆看着笑容慢慢淡下去的萧因果,心里颇有些怜惜,他大概也能猜想的出萧因果是因为家里要给她安排婚姻的事情而烦恼,但是却是倔强的没有像自己吐露过一点儿的内心的挣扎。
萧因果其实想的非常简单,楚穆这么一个难以登堂入室的身份,家里想想也是不会同意的,与其告诉楚穆楚穆也无能为力的忧愁,还不如让她一个人承受这种痛苦,萧因果越是这样,楚穆就越是心疼,差点就忍不住告诉萧因果其实自己早就知道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话到嘴边又无从开口。那可是萧家啊,那可是就算楚穆对于世俗家族一点儿都不了解但是都如雷贯耳的帝都萧家啊,楚穆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莫名的有些不安。
萧因果看着黄纱帘外面,山连着山,远处是一波寒烟遮盖下的雁南河,在冬日的早晨颇有些冷涩,而连绵不绝的山峰多是半山腰围绕着袅袅的雾气,显得多情而又绝情。马车,官道,妙龄女子看着这绝色风景,而少年则是看着这眉头微蹙的佳人,沉默不语。
千里之外,纸鸢山。
“青冢说了什么?”一边“吧唧吧唧”抽着旱烟的中年人一边扬着头开口问站立在自己身边的穿着一袭白纱的女子,一只信鸽在不远处啄食着女子撒的食物。女子的脸用一边白纱遮住,看不到里面的样子,但另一边脸却是没有遮起来,就凭这半张脸,但足以让世人疯狂。女子听到中年人问她,开口说道:“青冢说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