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胜男是否能到琅城见季洵这件事,已经上升到了邹亮口中的国家大事,他愿意相信季洵的忠心,但这并不妨碍他怀疑其他人的私心,尤其是周远达这个老犟种。
“陛下有所不知,周远达可是季国的老牌贵族,这个老家伙为了复国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臣现在不止担心季大人是否被其拉拢腐蚀,更担心其是不是已经禁锢了季大人。”
邹亮的话让众人的心里都升起了一团疑雾,白胜男靠在软垫上沉默不语。平心而论,她是不愿意相信季云烽会背叛自己的,可季洵是否会背叛秦国,就不一定了。她也想相信,但信任是要有依据的,怀疑也是。
“朕累了,这件事晚些时候再议吧。”
这次讨论后,白胜男的风寒又反复了些时日。季洵在琅城苦等不到她的到来,担心她出了事,带着李钟夜以继日的赶到岷州,并按照她喜好居住在北方的习惯,很快就在城北找到她下榻的院子。
“烦请通报陛下,季洵求见。”
跑死了一匹马,才以两日半的时间赶到岷州,当看到卫元庭从院子里赶出来的时候,季洵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季大人,您怎么了!”
“无碍,李钟,扶我起来。”
“季大人你真的没事吗?”
摇摇头,酸软的双腿踉跄起身,季洵一边往里走,一边对卫元庭道,“陛下怎么样?是病了吗?”
得知白胜男感染风寒后,季洵的步子又急了许多,在卫元庭的带领下来到主屋,疾步来到床前,一张苍白如纸的脸撞入视线,季洵轻轻坐到床边,心疼的恨不得自己躺下替她难受。
“许澜看过怎么说?”
“说是感染风寒加旧疾复发、劳累过度、心力交瘁所致。”
卫元庭的声音很轻,视线始终落在季洵同样苍白的脸上,以便观察他的神色变化。
在看到季洵的那一刻,卫元庭就告诉自己,如果季洵对陛下不利,就算陛下执意说不,自己也要拼了卫氏全族的荣辱生死杀了他!
“真是一个打落牙齿和血吞的傻丫头。”
朝思暮想的爱人就在眼前,季洵真想狠狠把她揉进骨头里,再也不分开,可他不能那般粗暴,思兰还病着。
满是心痛的眸子里只有她的倒影,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颊,轻柔牵起她的手,十一个月翻江倒海的思念在此刻达到了巅峰,顾不得还有外人在场,季洵俯身在她额上落下一个吻。
他忍不住了,再也忍不住这份抓心挠肝的思念!这次即便她不主动提见面,自己也要破除一切困难赶来见她。
“思兰,你可知道思念的滋味有多难熬?你的身影无处不在,却又不在任何地方。”
夜里,白胜男的腿突然抽筋,疼的她满头大汗,猛然惊醒,季洵感受到她身体的颤动,连忙爬到床上按揉那条抽搐的腿。她瘦了不少,腿上的肉虽然依旧紧实,却细了很多。
“思兰,好些了吗?你这段时间是不是凉着了?”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拎起她的鞋子摸了摸,疲惫的眉头微蹙,埋怨道,“我让内务府给你做的鞋子你怎么不穿呢?这鞋子多薄啊!”
“云烽!”
听着熟悉的声音,看到朝思暮想的容颜,白胜男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搂着他的腰身,连日的担忧、委屈、嫉妒、害怕都在此刻随着思念的眼泪倾泻。
“云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