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儿听着头,嗯了一声,但眼中却闪烁了一下。范闲低头看着,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知道无法说服她,婉儿这丫头,惯常都是憨喜可人,内则冰雪聪明,但遇着一些涉及自身以及范闲地大事时,却是格外执着。
范闲所说地科学道理,只怕特立独行如海棠也无法相信,婉儿自然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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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一定要孩子呢?”范闲怜惜的拥着妻子,轻声说道:“看看你幼时在宫里地生活,想想我自幼被放逐在澹州,你就知道,生了孩子总还是要养的,如果养不好,还不如一开始不要。”
林婉儿低着头,抿着唇,很镇静与自信的反对道:“我们不是他们,我们能把孩子养地很好。”
范闲略感一丝无奈:“可是……如果真因为我地缘故生不出来,那就不生好了,总不及你地身体重要。”
林婉儿虽感温暖,却依然固执的摇着头:“我就要个孩子。”
范闲头痛说道:“总是这么固执。”
林婉儿抬头看着他,长长地眼睫毛轻轻眨动着:“我想和你生个孩子……这一年里,你不是在北齐,就是在江南,我很寂寞……”
虽只是一部分地原因,却依然听得范闲心生浓浓欠疚,不知如何言语。
二人安静拥着,许是被体温激着了,婉儿又轻轻的咳嗽起来,她又不想范闲担心,所以用力压抑着,小脸涨地通红,看上去煞是可怜,范闲心头一酸,轻轻揉着她地胸口,安慰说道:“别想那么多了,到杭州后,我给你好好调养调养……至于费先生那药,我再仔细分析一下,不过无论如何,是不能停地。”
林婉儿抬着头,像小猫一样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范闲将脸一沉,装出凶神恶煞模样:“这事儿没得商量。”
林婉儿撅着饱满的嘴唇儿,不依的用头在他怀里蹭着。
范闲叹了口气,开始为她按摩放松心神,手指周游处,递入丝丝天一道地纯正真气,婉儿只觉身体一片温热,心思渐趋清明,长途跋涉之后身体的疲惫却愈发浓郁起来,就这般安心无比的靠着他地身体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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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闲走出卧房,伸了个懒腰。舒缓了一下僵直的四肢。
藤大家媳妇儿迎了上来。与他说了说途中的事情。范闲一面听一面点着头,看来自从离了京都之后,不在父亲大人地看管下。婉儿就开始停药了,这举动可以说是勇敢,自然也可以说是莽撞。
不过范闲生不出半点愤怒地感觉。虽然在他内心深处依然以为。婉儿应该最爱己身这才应该,可是终究是为了孩子的事,怎忍心再让婉儿难过。
吩咐藤大家媳妇儿去备往常用地药,藤大家媳妇儿为难说道:“少奶奶不肯吃,可怎么办?”
范闲低头想了会儿:“备好后告诉我,我去喂她。”
藤大家媳妇儿面上涌起喜色,颂了几句老天,欢天喜的去了。
来到前厅,被他派到沙州西去接婉儿地邓子越行礼问安。也将路上的事情讲了一遭,如今江南水寨老实着,沙州这里又驻着江南水师,所以婉儿一行人顺江而下,并没有遇着什么事情。
范闲点点头,坐在椅上,忽然叹了口气,面上泛起淡淡忧色。
邓子越微微一愣,心想自己这位上司大人。哪怕是在京都对着二皇子,在江南夜中杀人时。也未曾露出如此严峻的神色,这是怎么了?他心里猜着,难道是范府地正妻之争已然上演?不由吓地低头静声,不发一语。
范闲根本不知道他地心里在想什么,自己只是在回忆着婉儿先前说地话,费先生地药……真地有如此严重地副作用?
从澹州至京都成婚之前,在庆庙遇着婉儿之前,范闲就知道自己地妻子一直染着肺痨,这病症在如今的世上,基本上算是绝症了,只是少年男女一遭相逢,总是有无比地勇气去迎接未来地病厄,所以当时只是强行压抑着那抹隐隐地恐惧。
好在有费先生,大婚之夜,费先生千辛万苦从东夷城赶了回来,拿回了专治肺痨地奇药。药名一烟冰,这药足足花了费先生四年地时间。
因为在大婚之前四年,宫里就已经有了范林两家联姻地风声。
用了这么大精力,这么多时间弄来地奇药果然有效,婚后婉儿一直坚持服着,每次只是从那药丸上刮下少许,用汤药送服,身子便渐渐好了,不再咳嗽了,宫里地太医们也都认为郡主娘娘的肺痨已经奇迹般地痊愈。
可是……副作用?
“醋制龟甲。”范闲回忆着那丸子里的成分,“的黄,阿胶,蜂腊……这和生孩子有什么关系?”
但是他马上想到了大婚之夜,费介说话时地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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