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瓜瓤流进紫色的土里,苏丽言先用溪水将西瓜浇过,又用玉钗将这西瓜划了一半,自个儿捡起啃了起来。虽说这空间里头没有冰镇的东西,但因是空间出品,因此西瓜味道极好,汁多还又甜,她连着吃了两块,一只大西瓜只剩了一半而已,这西瓜用溪水浇过,最少可以保持这样新鲜的状态一两天,因此她也不用担心浪费,看着其它熟透的西瓜,她又用溪水淋过之后,这才心满意足的穿上了这会儿功夫已经快大干的衣裳,挽了挽头发一个闪身出了空间里头。
虽说她在空间中呆的时间不短,但在外头才不过一会儿功夫而已。因此旁人也没有怀疑,苏丽言从空间出来时,一股闷热瞬间又将她包围,幸亏刚刚在空间中才洗过一次澡。这会儿虽然觉得热,可也并不如何难受,苏丽言精神好了些。又吃了半颗西瓜,顿时如同活了过般,又将那件快完工的衣裳拿在手里,几针就将最后的收尾完成了。连瑶端了茶水进来时,看她一脸娴静的模样,顿时心内有些羡慕,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快步走了过来,将手中的托盘放下,这才捏起扇子道:“夫人,这么热的天,您喝口水吧。”
她说完。看到苏丽言白皙如玉的脸庞,上头因天热浮了两团红云,脸蛋细致柔嫩,竟然连半滴汗水也无,当下不由更是羡慕,最近元家为了节约用水,她们这样的下人都是隔两日才洗一回澡,每天太阳又大,一整天呆下来浑身都飘着一股酸味儿。不过她们还算好的,至少吃喝还没被短了,虽说不比从前用水自在,可也好过许多山脚下的村民了。连瑶舔了舔嘴唇,看苏丽言目光放在手中的活儿上,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天老爷何时会下雨。前几个月时成日雨下个没完,如今倒好,偏偏一两个月了也不下一滴,要是这么下去,也不知怎么得了。”
“山下许多人是不是已经缺水了?”苏丽言眉头皱了皱,将手里的衣裳缝下最后一针,把线头咬断了,展开衣裳在手中抖了抖,这云绵细滑如丝,垂坠性也好,她这样一伸展,顿时那些捏起的皱褶就消失了,变得平顺光滑,果然不愧是好料子。她将衣裳凑在脸边磨了磨,细致到极点的触感,带着微微的冰凉,倒极为舒适。连瑶听她问话,脸上也现出愁容来,手中不停的拿了扇子摇着,却依旧觉得热得令人心中发慌:“山下许多人早就没了水,据说这两日更是干得厉害,许多人每日走上几十里路去背水,早晨时听许嬷嬷说,元大叔早间出去采买时,还看到许多人天不亮就排着队接一勺水喝一整天呢。”
苏丽言一听这话,心内不好的预感更是浓烈,连瑶却是开始暗自发愁起家中的水来,她已经两日未曾沐浴,在这样天热的时候,每日的难受自不必说了,但好歹她还是比喝不上水强。两主仆又说了一阵话,傍晚时候原本负责采买物件的元海却是让他媳妇儿带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来。许氏一路小跑进来,满头的大汗顾不得擦上一下,愁眉苦脸的进屋,给苏丽言叩了一个头,这才开口道:“夫人,今日奴婢家的出去只买了些干货,最近天热,井里水又少,这肉类放不到一日就要坏,奴婢们也不敢擅自作主买多了。”
因水少了,竟然连吃的问题也多了。苏丽言眉头皱了起来,坐直了身子看着她:“青菜等物可是买了些?”
许氏点了点头,不过脸色仍有些不太好看:“买是买了些,不过价格也贵,瞧着卖相也不好,奴婢当家的说如今天气热,许多青菜都种不活,城里有一些,不过也不多,若不是夫人和郎君喜欢吃,他可是瞧着都肉疼不敢下手的,倒是米粮,奴婢的当家的自作主张,买了不少,还求夫人不要怪罪才是!”这才是许氏今日脸色不好看的最大原因,苏丽言之前拿过五百两银子给元海,后又提他当了大管事,因采买东西修葺房屋,又前前后后给了他一千两银子,但最后花用完还剩了约摸五百多接近六百两的样子,元海还给苏丽言时,苏丽言没有要,只让他自个儿先放着,到时若有用的先用过再说,因平日宅里人口少,花销也不多,如今还剩了足足有五百两,结果元海全让人买了粮食,雇人拉了几十辆马车进来,这会儿还让人往府里搬,许氏刚刚才得知消息,险些没当场昏过去,这样大的事情,自个儿男人竟然也敢自作主张,当真是发了失心疯!她害怕之下,没等人进来给苏丽言通报,就慌慌张张的进来先求情了。
苏丽言一听这话,心内倒是有些惊喜,如今天气热,今年收成可以想像是好不到哪儿去了,甚至因许多人没有水用,颗粒无收也不是不可能的,若是这样的情况下,粮食涨价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涨价她倒是不怕,毕竟她手里有银子,不过怕的是却是有钱也买不到粮食!如今元海能趁着这时机买些米粮,倒是正中了她下怀,再过些日子,确实不会下雨之后,恐怕粮价会飞快上涨,甚至会卖断货也不是不可能,如今提早买着,这元海倒当真是有些头脑。一想到这儿,她脸上不由露出笑意来,连忙让连瑶将许氏扶了起来,一边笑道:“元管事倒当真是做得不错,我还未吩咐,他就已经买好了,许嬷嬷赶紧起身就是!”
第一百八十二章 准备囤积粮草
一听这话,许氏又惊又喜,又有些不敢相信,元海自作主张,这若是换了以前的元府,不拘他有没有理由,都是最不能让元家主人原谅他自作主张的理由,岂料苏丽言竟然丝毫不怪罪。不过她想到那几十车小山似的粮食,又颇觉头大,刚随着连瑶的搀扶站起身,又哭丧着脸跪了下去,不住叩头道:“夫人,夫人,可是奴婢那当家的买的,可不是丁点儿的粮食,那杀千刀的,将夫人放在他那儿的几百两银子,全给买了粮食”
许氏正自愁得满头头发都快白了,那厢元海却自个儿过来请罪了。他先自作主张是一回事,但不论这事儿究竟是好是坏,于情于理他这会儿也该进来给苏丽言认个错才是,元海刚一进来,就看到自个儿老婆哭得伤心不已的样子,眼睛刚看一眼,就老老实实的冲苏丽言跪了下来:“夫人,奴擅作主张,求夫人责罚。”他一开口就是求罚的,许氏狠狠瞪了丈夫一眼,又气又急,偏偏又舍不得当真骂他,只能可怜兮兮的看苏丽言,额头狠狠点了几下地,求饶道:“夫人,奴婢当家的嘴笨又不会说,但他确实是为夫人着想,夫人您饶了他一回吧。”元海以前在元家从未受过这样的重用,就算当初在京中徐氏掌家之时,他也是跟着大总管打打下手跑跑腿而已,可跟着苏丽言一房分家出来单过,却是着着实实的成为了一把手,他嘴上不说,但许氏知道他心里兴奋。又感激苏丽言的重用,立誓要做出一番成绩来,叫苏丽言对他更为信任,这回买粮食虽然是擅自作主。但许氏还真没说错,他是一心为苏丽言着想的。
“起来吧,这是干什么。我又没说真要罚耍”苏丽言微微笑了笑,让这一个平静老实,一个哭着求饶的两夫妻站起身来:“我又没有怪你们,反倒还得夸元管事做得好,如今天气热了,今年收成又不妥当,买些粮食不止是今年能吃。明年还得吃上一年,元管事做得不错,谁说要罚他了?”
她这话刚一说出口,许氏就吃了一惊,脸上还满脸泪乎乎的。初上满头的汗水,倒当真是狼狈不堪了。不论此人平日多么狡猾,但对自己的丈夫倒当真是一条心,眼里的焦急担忧一眼就看得出来,她张了张嘴:“可是夫人,奴婢当家的可是将银子全买粮食了。”刚刚还挺精明,还在怪元海实话实说脑子转不过弯来不会求情了,这会儿许氏自个儿也犯了傻,元海看了老婆一眼。眼睛里带着温暖,但嘴上却是说不出什么话来,果真是如许氏所说嘴巴笨拙。
苏丽言忍不住想笑:“起来吧起来吧,不就是多买些粮食么,明儿元管事还去买上一些,咱们就算是吃不完。也不能挨着饿,可得要吃上一整年,更何况粮食多了,再不济还能接济一下周围的人,至少也能积些德。”
许氏一听苏丽言还要再买粮食的话,那颗心顿时松了下来,当真是相信苏丽言真不会怪他们了,抹了把眼泪,忍不住想笑,原要站起身来的,却是不知刚刚紧张过度,这会儿浑身瘫软,哪里还有力气,元海看媳妇儿这样子,伸了手扶她起来,许氏脸上一红,不过却也没抗拒。看到这夫妻俩人的模样,苏丽言笑了笑:“连瑶,去替我从妆枢里再取十张银票来,元管事明儿再给将这些银子换了吃食回来,果蔬等若是有的,也不拘,一并全买了,郎君爱吃这些新鲜的,也不用计较银两。”
她这是一回比一回还要信任元海。虽然苏丽言总共以来给元海的银子也不下于一千两了,但还从未一次就给过这样多,让他过手。这十张银票,一张就是一百两面额,十张总共就是一千两了,元海眼里闪过激动,得到苏丽言的肯定,他心内生出一种骄傲与感激来,对苏丽言更是死心踏地,连忙谢了接过银两,双手微微也有些颤抖。一旁许氏看到这样多的银子,当下好不容易站稳的身子又有些软,她自是看到了自个儿男人眼里的喜色,知道他不是为了这些银子,不过是为了苏丽言的肯定而已,当下心里也有些复杂,她原本跟着苏丽言出来,也不过是为了过上好日子,并不是有多忠心,但如今看到自个儿男人眼色,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心下暗叹了一口气,对苏丽言也生出感激与忠心来。
这两夫妻担忧了一阵,又高兴害怕了一阵,苏丽言看这二人脸色,嘴角边露出一丝笑容来:“既然你们跟着郎君出来,郎君与我也不会亏待你们,既然我敢用元管事,也是信信任你的能力,这银钱之事,我想元管事心中也自有分寸,往后不必如此害怕,我也不是那等苛刻之人,只要你们好好做事,又忠心于郎君与我,自然我也不是那等小器的!”
元海夫妻一听她信任的话,顿时脸上现出激动之色,苏丽言不止是嘴上说说而已,当真是用行动证明了这一点,她一下子出手让元海揣这么多银子,这样的手笔以前元海家的做梦也没想过,别说一般人家做不出来,就连当初的元家,在上京最为显赫之时,那大管事手中也并不一定揣过如此多银两,一般采买,都是下了条子,让人拿到元府收帐而已,哪里如同他这般,手上拿着银子,做事只要凭忠心,比那当初的元家大管事做事还要自在得多。
一想到这儿,元海心下对苏丽言更添感激,但嘴上却是说不出好听的,只是心里默默下定决心往后要好好为她做事,夫妻二人这才感恩戴德的出去了。
连瑶看苏丽言杯中空了,又替她添了些水,拿了扇子替苏丽言摇了摇,还是有些担心:“夫人。这么多银子,足可以买好几房下人了,您可当真是放心。”以前许氏风评并不是有多好,她在府中爱占小便宜。人又奸滑,平日苏丽言院里的下人也没少吃过她排头,更别提管着厨房的。多少能捞到些油水,不过是大家心照不宣了,虽说许氏跟着苏丽言出来了,但连瑶心底也不见得有多喜欢她,这会儿见苏丽言出手大方,多少还是有些担忧。
“用人不疑。”苏丽言摇了摇头,开口解释:“许氏不提了。但她那夫君却是个有本事有眼光的,忠心能干的人可不是轻易能找到的。”她这样一说,连瑶也有些明白,最近苏丽言隐隐也有培养她做管事丫头的意思,她见识多了。也不如以前一般思想只围着内宅转,顿时就听出意思来。不过连瑶听到苏丽言这么一说,虽然心里不见得有多相信许氏,可却又不由自主的感到欢喜,苏丽言对元海一家都是如此,往后自己若是好好侍候了她,一片忠心,难保以后不会有元海这样的风光,这样一想。顿时在的浑身充满了干劲儿,连带着连心里的烦闷也去了几分,做事情更加周全。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好在山里人烟少,空气又好一些,因此等天一黑。气温也不若白天时能将人烤熟般的热,苏丽言之有在空间里洗过澡,这会儿等温度一降下来,不由感到舒适了许多,她让人将窗子全撑了起来,靠在窗边的凉榻上,微风阵阵,顿时又更凉快了许多。因山里蚊虫多,屋里难得点了熏香,好在窗户撑着,又不时有风吹进来,那沉闷的香味儿也不若平日闻着的腻人,反倒多了一丝清冷。
元凤卿回来时就看到屋里昏暗的模样,因苏丽言坐在窗边,那儿风大并未点灯,屋里就只燃了两盏小灯而已,光线有些昏暗,不过他眼神仍旧是锐利的捕捉到老婆脸上悠闲惬意的神情,不由眉头皱了皱:“夜晚风大,别贪凉被风吹了头疼,还是加件衣裳为妙!”他一说话,险些睡着的苏丽言才察觉他回来了,连忙就要起身侍候他换衣裳擦脸,元大郎却是浑声道:“你自个儿坐着别动就是,我自己来。”话说着,一道阴影逼了过来,元凤卿的身影朝她走了过来,苏丽言还未坐起身,就感到一件衣裳将自己包裹了起来,好不容易吹凉了些,这样一被衣裳包裹着,她又觉得有些热,不过元凤卿此人性格强势,因此她也没有挣扎,反倒是乖乖的将衣裳穿了,打了个呵欠,这才道:“夫君今儿回来得有些晚了。”
“有些事情。”元凤卿自个儿解着衣裳扣子,看老婆有些慵懒的神情,她脸上还带着渴睡之意,看来刚刚真是睡着了,他看苏丽言起身穿鞋,又冷不妨开口:“最近恐有客人过来,我明日让人弄些鱼肉过来,你帮我收拾一下,到时好招呼客人。”
苏丽言顿了顿,一下子明白了元凤卿的意思,嘴角抽了抽,有些无语的看着元凤卿,却见他一脸坦然冷淡的模样,像是没有察觉到媳妇儿在瞪着自己一般,反倒是若无其事的擦了脸,过来一下子将她搂进怀里,在她脸上亲了亲,不顾她的挣扎搂着她坐到榻子上头,一边开口问道:“今日做了些什么。”
这会儿苏丽言心里有一种自己变成小孩子,大人回家问她一整天乖不乖听话没有的感觉。她眼角抽了抽,挣扎了两下,有些纳闷最近元大郎是不是有哪儿不对劲儿了,没了以前在元家时的冷淡,一回来就腻着她转,实在是反常不已,也令她心里本能的有一些抵抗与防备,她挣扎了几下,元凤卿胳膊如同钢铁一般坚硬,她这丝力道根本不放在人家眼里,最后反倒是累得自己出一身汗,这么热的天,她想想也就干脆窝在元凤卿怀里不动了,反正他身上冷冷淡淡的,被他抱着也不是多难受,自个儿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嘴里懒洋洋道:“来客是谁?夫君若是弄到鱼,直接送到厨房就是了,何必让妾身还要忙上一趟。”
她嘴里不自觉的带上了一丝撒娇之意,元凤卿听得分明,眼里染上了一丝笑意,在老婆柔嫩细滑又充满了弹性的脸蛋上亲了一口,随即又挪到唇边,齿沫相缠了一回。看她原本淡粉的唇染上了瑰丽的颜色,这才满意的退开了些:“厨房可没丽言的好本事,之前那回的鱼,为夫现在还记在心上。改日还得再给为夫做上一回。”元凤卿不知道苏丽言有一个空间的事,不过他猜到自己老婆肯定有自己不知道的一项本事,他隐隐猜得出这种本事不平凡。但她不愿意说,元凤卿如今也不忍心逼问她,不过就因为自己不忍心逼她,而她又瞒着不愿意说,元凤卿就算知道这实属人之常情,也心里感到窝火!
苏丽言原本还有些睡意模糊,突然间就觉得勒在自己腰上的手用力了些。情形也有些不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