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蔷愣住了,看着已经断气的刘义和恍惚不定。
李言鹤用干净的那只手拍肩安抚,柔声道:“有些事情老师来做就好,你还有未来,手不要沾上畜生的血,干干净净地离开这里。”
楼蔷还要说什么,李言鹤打断她说:“杜一澜也是我的学生,这仇我替你帮她报了,你没有对不起她。”
“等今天过去了,那所有的都过去了,你不要再困在悔恨里,她不会愿意看到你这样,你要往前走,可以怀念她,但不要停下脚步回头。”
李言鹤眼神坚定而慈爱,声音沉缓而温柔。
他是利用了楼蔷不假,但他同样也是这个世界上真的关心她的人。
楼蔷眼角红了,咬唇点点头。
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刘义和虽死,尸体还需要处理干净。
由肉店老板带头,带几位胆子大有经验的将大块分解为小块,其他人则将小块继续分解,分的越细,警方调查难度就越大。
火辣辣的音乐声里,这场复仇盛宴节奏走向最高潮。
武器、鲜血、仇恨、报复、热曲,是从来是百搭不厌的硬菜。
热血沸腾的乐声响彻每个人的耳中、心中,他们脸上都带着如喝醉后亢奋的红酡,额头密密麻麻的汗珠,握住刀的手在颤抖中抬起落下。
液体飞溅到他们脸上,像火星灼烧皮肤,烧的眼睛通红,血管似乎都喷张炸开,没有一个人停下动作,紧锣密鼓地完成自己的工作。
腥味弥漫的空间中,全身血液随着音乐澎湃的鼓点疯狂燃烧,灵魂在叫嚣着冲突身体,与疯狂爆炸的音乐融为一体。
去他的善良!去他的心软!去他的教养!
法律已经没办法把我们的孩子还回来!他们希望抓到凶手伸张正义,可我们只想抓到凶手找回孩子!
可是,孩子回不来了,死在某个旮沓角里,骨头都烂了。
我们痛苦却没有办法,只能亲手宰了这个畜生,让他死无全尸,不得往生!跪在奈何桥下,给我们的孩子铺一条轮回的路!
涂散作为一个局外人,可以袖手旁观,但强烈的血腥味直冲鼻子,他忍不住捂住了鼻子,他还是不喜欢这样的场面。
激昂的音乐震的他脑袋疼,如果换做涂君在这里,肯定会不顾一切阻止他们,他认为没有人有权利越过法律决定他人的生死。
涂散认为这个观点有道理,但他并不完全认可。
杀人犯在杀人害命前可不会特意写封信给法庭,告诉他们——“亲爱的法官大人,我想杀个人,没有原因,想杀就杀了,望您批准……”
所以,既然杀人犯可以越过法律害人,而且在法律无法做到给受害者绝对公正的存在下,为什么被害者没有复仇的权利?不能够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呢?
涂散曾经问过涂君这个问题,涂君被他问的愣了会,反问他,“如果你报复了杀人犯,杀了他,把他挫骨扬灰痛快了,可之后这个杀人犯的家属为了给他报仇也要来杀你,这个时候,你们谁是被害者,谁又是加害者呢?”
“你在追求的究竟是正义,还是你的私欲?”